白岩松:其实事情越来越明显地显示出很多当地的地方环保部门,其实我想说的是不只是在这件事当中,当地的陆良也好,或者是当地曲靖市的环保部门来说,明显有很多我们看着非常蹊跷的地方,肉眼普通人都可以看到的这样的污染,为什么就在自己的身边却完全看不到?是什么遮蔽了他们的双眼?
今天我注意到《中国青年报》上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我们不妨还可以再分析一下,你看自然之友公益律师团曾祥斌律师在调查之中发现,到的当地,2003年陆良县环保局批复的陆良化工的扩建环评中提到,该企业将不产生任何的废渣。那么这个时候很多的专家就笑了,因为什么呢?稍微干一下这行的人就应该很清楚,说化工厂不产生任何废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在过去的生产当中就是产生废渣的。但是为什么环评当中要有这句话?接下来的一个链条就非常的让人感觉触目惊心,什么样的一个链条呢?既然不产生任何废渣,因此就不必去检查相关的。于是可以当地的环保部门不去检查这种废渣了,当地的企业也就可以偷着向外运了,将来查出问题我也可以回避,他说没有呀,但是怎么会后又有了呢,如果问题不大,只要打一下企业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谈一谈,现在我们国家环保部门的这样一种体制了。你看刚才从这个讲话当中应该能够感受到环保部的副部长很着急,前面还有总理极其着急,但是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蹊跷的事情,它是否跟我们现在全国的环境保护的体制紧密相关呢?我们画了一个漫画,我们可以来看看这样一个漫画,一起分析一下。站在中间的这个人你也说不上是可恨、可怜,还是可期待,或者是再给一些好词。它代表的是地方环保部门,这个地方环保部门在两边有很大的撕扯。我们先看它从职能上,从环保的职责,以及领导领导它,还有业务方面的合作等等,都是跟国家的环境保护部紧密相关的,也就是说他的这条线是归环境保护部来管的。好了,那我们再看另一边,那就有意思了。这一边呢,态度也比较强硬的是地方政府,在地方政府手里拿着我们地方环保部门的什么呢?一个是人事权,一个是财政权。天哪,这是相当要命的两样东西。你的乌纱帽攥在地方政府的手里头,你的吃喝拉撒睡的开支攥在地方政府的手里头,所以现在当面对自己所主管的地方有可能出现的环境问题的时候,他就面临一个巨大的挑战,我如果要是得罪了地方,我不批准,这涉及到GDP、政绩等等,我可能就立即完蛋。但是如果我要是得罪环保部门,国家环保部门,我可能运气不太好的话,被抓住,将来可能会完蛋,在立即完蛋和将来有可能完蛋的这两种现实之间,我想是谁都会选择我将来有可能完蛋,于是地方保护主义就出现了。在这样的一种局面下,有很多人已经开始反思我们的体制,就是在这种管理的体制提出了很多很多建议,接下来有一些时间我们可以再去思考。但是一个问题是在这种地方保护主义的情况已经成为一种大家都会像掩耳盗铃一样,大家都应该知道这个现实,却还依然存在的时候,我们地方的环境能保护好吗?比如说举一个例子,就说刚才的这家云南的环保企业把自己的铬渣向外运,为什么会出问题呢?我们的有关专家也是这么分析的。
电话采访:
陈通斌中国科学院环境修复中心主任:他基本上就是没有很好的平衡公众利益跟地方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危废实际上要有一个严格的过程管理的,从你拉出来,到最终处置的那个地方,就是放到那个地方不再动了,全程都要有跟踪的,地方保护,从驱动力上来说,地方的一些管理机构往往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白岩松:好了,接下来针对这方面的一个巨大的扭曲和冲突,我们继续向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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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
今年5月29日,来自环保部公布的数据,截至2010年年底,我国共有100万吨铬渣对方在12个省份。事实上,早在2006年3月14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公布的“十一五”规划中,就专门强调要加强固体废物的污染防治,并单独指出,要对堆存铬渣,及受污染土壤进行综合治理,实现所有堆存铬渣无害化处置,完成时限应在2010年年底前。然而云南铬污染事件的发生告诉我们,这一任务并没有完全实现。
张力军:2007年全国共产生危险废物4573.69万吨,据测算“十二五”期间仍将年均增长5%到7%,但是我国实际的处理能力仍远远不能满足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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