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莫把影院当道场 冯小刚非草根时期的“顽主”

《非诚勿扰2》剧照

　　张 成

　　岁末年初，《非诚勿扰2》的出现超越了一部电影，更成为一个文化事件。这源于上世纪末国内文学界的风云人物王朔与新世纪初最具票房号召力的国产导演冯小刚的再次合作。除了冯小刚的因素，有相当一部分观众是奔着王朔进的影院。

　　今日的冯导并非草根时期的“顽主”。资本、市场、广告商和对话题的诉求原则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影片本身的表意。面对着某保险公司的广告植入，观众无法得知这段情节是突出秦奋对笑笑的爱，还是要强调这一品牌。太多时候，观众不知道自己看的是广告还是电影。这就给对影片的理解带来了相当大的模糊性。导演的诉求、观众的快感都变得不那么清晰。由此看来，讨论《非诚勿扰2》的意义并不大。

　　然而，《非诚勿扰2》却依然是一部“冯氏作品”。抛开《夜宴》、《集结号》、《唐山大地震》等类型片不谈，冯导的视点从未离开过“婚姻”。《甲方乙方》中的夫妻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新房；《不见不散》中的情侣有着甜而不腻的爱情；《没完没了》则探讨了“钱”与“爱人”孰轻孰重的问题；《一声叹息》则第一次直白地讲述了周旋于“外遇”与“婚姻”的无奈；《手机》把“出轨”刻画为男人的本性；《天下无贼》认为“孩子”可以拯救面临危机的爱情；《非诚勿扰》则第一次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看待婚姻；《非诚勿扰2》则认为“婚姻”是对抗死亡的一种方式。细察冯导这几部影片中的主人公，他们从草根变成了富足的中产阶级，从青年顽主变成了壮年苍孙，刻薄反讽、针砭时弊变成了抖机灵、耍贫嘴。“冯氏品牌”简单而不简约地只剩下不疼不痒的玩笑和空洞的“婚姻”主题。

　　尽管影片中大量的场景都是为广告商而设置，但是这些场景恰恰可能是今日的冯导生活中最熟悉的地方。它们与冯导的生活经验并不隔。秦奋从某种程度上可能是冯导的代言人。今天的秦奋已经不再需要《大腕》中的公主爱上灰小子的情节。《非诚勿扰2》直接抛出了一个“真爱”与“婚姻”该如何二选其一的陈旧命题。在单调甚至苍白的前半段之后，李香山（孙红雷饰）的死把影片引入了另一个走向——死亡。尽管冯、王两位仍在想办法挠观众笑，但孙红雷的煽情告别会夹杂着密集的人生哲理段子扑面砸来，让观众无所适从。影片中“897”涉及到的大院和伪艺术，也让观众无法分清是因为“798”的广告植入要求还是冯、王二人的“大院意识”的集体无意识怀旧。观众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是该笑这个广告植入之硬，还是该配合地移情感伤。《非诚勿扰2》更像是两位老苍孙自说自话的道场，完全不顾及观众的感受。他们自怜自恋地唠叨着对人生的所谓感悟，但这也让冯导陷入了一个悖论。他忘记了自己高调宣扬的娱乐大众的信条，把影院当成了自己的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