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剧《蝙蝠》明日国家大剧院首演;接受本报专访谈“退休”与转型
陈佩斯 我要把游击战变成阵地战
明日,由陈佩斯参演的国家大剧院版喜歌剧《蝙蝠》首演。虽然只演不唱、戏份不多,但他却是全剧最大的亮点。这也是他首次与国际团队合作。
这些年来,低调的陈佩斯以每年一到两部戏的速度进行着舞台喜剧实践,对于大家好奇的生活问题,他总是决绝地挡开。57岁的他计划着退居二线、培养后备人才,他近乎偏执地躲避着物欲膨胀的当下社会,对他来说,“拿出好作品”是惟一值得去做的事。
十年前就想用高科技
新京报:和国家大剧院合作,感受有什么不同?
陈佩斯:这部戏的表演一点不难,但工作方法我开始真有点犯蒙。我们小公司做戏是按剧本慢慢往上堆,他们是大兵团作战,就像下棋,子儿多,布局就不一样,工作方法是块状的。好在我当过电影演员,知道块状的东西拼起来是什么样儿。
新京报:你现在仍然把所有精力都投身于舞台剧?
陈佩斯:是喜剧,我的舞台剧也是为了喜剧。这些喜剧的东西越研究就越有意思,它们只属于舞台,不属于电影。以前我都是靠语言碰撞出喜感,现在不用了,有时候不用说话,往那儿一站,观众已经乐了。
新京报:你对新的舞台多媒体技术兴趣如何?
陈佩斯:现在排练都是一人捧个电脑,台词边演就边改了。高科技能完成过去完成不了的任务,它能对一个角色产生压迫,特别好玩,我也把它当做喜剧手段来研究。十年前在中央台做小品时我就要求做这种东西,那时候还是电视墙,不是大屏幕,而且能实现。可他们说不符合审查制度,技术做起来难、没法改,一直不同意。
赵本山为什么病倒了呢?
新京报:今年会有新戏吗?
陈佩斯:现在没有具体剧目,我们自己的戏会重新收拾一下。我年纪大了,重心不应该放在一线上,该开始注重二线工作了,比如培养后辈。我要重新学习,把游击战变成阵地战。但这有一个过程,得去学习,我要演要导还要编,有点分不开身,很多东西没做到位。
新京报:为什么你一个人扛这么多工作?
陈佩斯:因为可以合作的人不多,而且有些事情是花钱办不到的,尤其是作品。国家大剧院不是受制于没作品吗,要不何苦去演外国的戏!中国别管多大的剧院和团体,都受制于没有好的原创。
新京报:赵本山做的就很大,到你这边为什么就这么难呢?而且我记得你说过,年轻人包括你自己的孩子,能干别的就不要干喜剧,这不矛盾吗?
陈佩斯:做喜剧很难。你看卓别林,他过世后,身边人发现了很多剩余胶片,大量的小品作业和草稿,可想而知多辛苦。赵本山为什么病倒了呢?他要不难,何至于负伤呢?说回我自己,首先得有场地,这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场地的硬件、租赁,剧场的运作、市场,都要操心。有了这些条件才能谈到培养后辈和实战训练。
新京报:你没觉得更多的观众渴望能经常看到你吗?
陈佩斯:对,那也要咬牙撑过去。我不着急,关键是什么时候能拿出好作品来。我不可能365天都满足所有的人,只能用全部精力来做好一件事,哪怕十年拿出一个好作品,就已经很对得起社会和观众了。
新京报:大家其实都想看你再上春晚,因为现在只能看赵本山了。
陈佩斯:那就看赵本山吧。
欲望太多,会撑出毛病的
新京报:很多圈内人都有副业,但你主要还是做舞台剧?
陈佩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中年以后就做中年人该做的事儿。也有朋友拉着我希望靠名人效应做个事儿,但我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如今是个经济秩序和道德秩序混乱的年代,每个人的生活、处事方式也不同。我年纪在这儿了,把自己的家庭作坊做好、掌握一百来万的小盘子、七八个演员做个两小时的作品,能做好这一件事已经不错了。还想再去弄这个弄那个,你不觉得欲望太多了吗?这会撑出毛病的,至少我不行,我的能力有限!
新京报:业余时间你喜欢做些什么?
陈佩斯:原来爬山,现在就走路。不过我哪有什么业余时间!我的业余爱好就是安静地在家里搞创作,就这还有些办不成呢,一个好作品必然要经过市场和时间打磨。
新京报:但你看现在很多导演包括剧组,两三个月就能出一个戏。你年轻时,那些小品和电影也一个接一个的。
陈佩斯:那是人家嘛!我不行,能力不足,只能用笨方法。我的戏出来后都要进行小范围试演,根据观众意见改,改完再试,一遍遍重复。演完《蝙蝠》我还要重新修改。
新京报:产量不高你怎么养公司呢?
陈佩斯:我还有广告。我拍广告的收入都交给公司。
记者 天蓝
摄影/记者 郭延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