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浒传》歌词似通不通：兄弟为什么要拉车？

　　高 昌

　　“兄弟上阵一群狼，兄弟拉车八匹马。兄弟水战千艘艇，兄弟出塞百支笳……”这是近日热播的电视连续剧新《水浒传》中的几句歌词。兄弟为什么要拉车？拉车为什么一定是八匹马？梁山好汉去征讨以燕京为都的辽国，说成“出塞”是否合适？水泊兄弟以汉族为主，为什么说伴随他们的是北方少数民族的特有乐器——笳？这些似通不通、七拼八凑的歌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云山雾罩，莫名其妙，让人听得很累。

　　新《水浒传》对原著的某些改编很精彩。比如“倒拔垂杨柳”那一集中特意加上的“把树栽活”和“保护小鸟”等情节，既表达了鲁智深的悲悯情怀，又融入了现代生态环保意识，其创意就令人非常欣赏。这部电视剧的歌词中也出现了一些较出色的好句子，比如《四海盟约》中的“江山非画美如画”“侠义如酒浓于酒”“山寨如家胜似家”“兄弟非亲心更亲”等等，就很隽永深刻。其中既有出色的文采，又有独到的生活感悟，体现了比较深厚的语言表达功力。但是出现在歌词中的疙里疙瘩的句子也不少。比如《兄弟无数》中的“兄弟怀旧半天霞”是什么意思？《自从你走后》中的“心里肚里太难受”“无眠半宿又一宿”啰嗦不啰嗦？尤其令人费解的是《自从你走后》的副歌中那句“黄狗轻声吼”。“吼”的语义本身就是“大声叫”“大声叫喊”或“发出很大的响声”的意思，和“轻声”是不沾边儿的。歌词作者大概为了凑韵，居然把“吼”和“轻声”连用，其实是自相矛盾的。

　　新《水浒传》中还可以列举出不少欠推敲和锤炼的歌词句子。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种例子并不是该剧的个案，而是当前歌词创作中的流行病。即使是一些非常红的歌曲，也能随手举出很多忽略语言精炼性和准确性的缺憾。比如：

　　著名的《青藏高原》中，歌手高声唱道：“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相连……”可是请问，“座”可以当做“山”的量词，但是怎能作为另一个名词“川”的量词？

　　著名的《大中国》中，人们也在四处传唱：“还有珠穆朗玛峰，是最高山坡。”可是请问，“峰”和“山坡”的概念是能够对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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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这些歌曲虽然很受人喜爱，但歌词中的种种语法语义上的错误，却犹如白璧之瑕，令人惋惜。

　　古人云：“诗为乐心，声为乐体。”歌曲毕竟是综合艺术，除了旋律美感之外，同时还要由歌词来表达审美情趣，塑造音乐形象。一首成功的歌曲不仅要有好听的曲调，更要有贴切精彩的歌词。这种专供配乐的歌词虽然与专供阅读的诗歌有很大不同，但也同样应该具有诗性美感，应该力求准确传神，体现作品的艺术特质和情感张力，而绝不能随心所欲地胡涂乱画，不能堆砌深奥晦涩的词句来炫耀，更不能有语法语义上的硬伤。

　　当前歌曲创作中忽视语言推敲和锤炼的倾向，亟待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