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明记事时起,家里就“三天一大打,一天一小打”,父母几乎天天打架。母亲离家出走后,父亲借酒浇愁,喝醉了,就打小明。“我身上的伤疤都是父亲给我留下的。”
对暴力的恐惧,让小明也选择了离家出走。白天在大街上乞讨,晚上就睡在废旧房子或桥洞里,生病从不买药不看医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好过呀,几乎天天处于恐惧之中。”
从15岁到17岁,小明因盗窃多次被抓住。有几次,小明被扭送到派出所,两次被决定拘留,因为年龄小没有执行。“随着饭量增大,为了填饱肚子,我开始学坏,偷呀抢呀都学会了。”
最怕的是挨饿挨打,最盼的是吃饱穿暖。他表示劳教结束后,回到老家办个身份证,然后出来打工。“我不会回家的,也不会见我爸的,到镇上办了身份证就离开。”
17岁,本是在学校里读书的年龄,然而小明(化名)却已在街头流浪了9年,并且因盗窃被劳教。12月26日,记者在省未成年劳教人员管理所里和他进行了一下午的长谈。
小明是临沂人,1.6米的个头,小圆脸,说话思路很清晰。还没有成年的他,一开口却显得那么老练,像一个阅历丰富的成年人。
身上伤疤全是父亲留下的
小明出生在沂蒙山区的一个小山村,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在重男轻女的山村,男孩小明的出生给这个农家带来了短暂的欢乐。然而,从小明记事时起,家里就“三天一大打,一天一小打”,父母几乎天天打架。每次打架,暴怒的父亲总会把母亲打得遍体鳞伤,幼小的他吓得躲在角落里发抖。他不敢哭,一哭必然召来父亲一顿耳光。
小明清楚地记得,8岁那年,一个夏天的晚上,小明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惊醒。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父亲把热水瓶、盘子、碗等很多东西摔在地上,然后拉过母亲一阵暴打。小明奇怪的是,母亲这次没有哭,也没有还手,而是紧紧咬住嘴唇。父亲一阵发泄过后,躺在床上睡着了。母亲抱过惊恐的小明,什么话也没说。躺在母亲的怀里,小明一会儿就睡着了。等天亮他醒来时,母亲不见了。
幼小的小明隐隐约约地意识到,母亲是忍受不了父亲三天两头的殴打,舍弃了最爱的儿子,离家出走了。母亲走后,父亲几乎天天借酒浇愁,喝醉了,就打小明。母亲出走一周后,爸爸又喝醉了,小明躲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突然,父亲把酒瓶摔在地上,满地都是碎玻璃。父亲拉过小明,让他跪在碎玻璃上。顿时,鲜血从小明被扎破的膝盖里流出来。
“我在外面流浪了9年,被别人打过很多次,都没有留下伤疤。我身上的伤疤都是父亲给我留下的。”小明撩起裤腿,露出膝盖给记者看,只见他的膝盖上布满斑斑点点的疤痕。对暴力的恐惧,让小明在母亲出走一周后,也选择了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