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和法国是欧洲经济的“火车头”,复苏势头强劲,而希腊、葡萄牙等南欧国家却面临经济的持续衰退,南北经济发展的不协调导致欧洲央行货币政策的两难。更为严重的问题是,债务危机已经成为引爆欧洲经济的导火索,短期内难以解决,是欧洲经济的最大隐患。此外,在债务危机的重压下,欧洲贸易保护主义或许将再次抬头,中方宜有所准备。
2011年上半年欧洲经济整体呈复苏态势,但问题不容忽视,突出风险是债务问题的走势。
根据欧盟统计局的最新数据,欧盟2011年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增长0.8%,高于2010年第四季度的0.3%,也高于美国的0.5%;同比增长2.5%,高于2010年第四季度的1.9%,也高于美国的2.3%;预计2011年可增长1.8%,高于此前预期的1.7%。
欧盟经济复苏主要得益于德、法两大“火车头”的带动,预计今年将分别增长2.6%和2.2%。德国工业实力强,又是出口大国,世界经济复苏有力带动了德国经济的持续增长。法国产品的国际竞争力虽然不如德国,但政府有效削减了财政赤字,内需得到提振,复苏势头超过预期。欧盟另一大经济体英国经济形势糟糕,2010年第四季度为负增长,2011年第一季度也仅增长0.5%,失业率为17年来最高。其中,青年失业率更高达20%,通胀率已达4.5%。总体来看,欧盟仍然没有完全摆脱经济危机,未来经济增长面临很大不确定性。
宏观政策难协调
欧元区南北差距拉大,两极化势头明显。与德、法的强劲复苏相比,希腊、葡萄牙等南欧国家经济萎靡不振甚至仍在衰退。希腊经济预计今年衰退3.5%,超过预期的衰退3%;葡萄牙预计衰退2.2%,大大高于原来预计的衰退1%。单一货币区要稳定运行,各成员国的经济指标必须趋同。否则,单一货币政策不会适用于所有成员国,不适应者就可能最终被迫退出货币联盟。
另外,欧洲央行再次加息的可能性正在增大。当前,欧元区货币政策已陷入困境。面对已攀升至2.7%的通胀率,继4月份加息后,欧洲央行会否再度加息成为影响欧元区经济的重要因素。复苏势头强劲的核心国家希望加息抑制通胀,以免刺激通胀预期,导致工资和商品价格螺旋式上涨。仍在衰退的外围国家则寄望于保持低利率刺激经济,尽快走出衰退。6月9日的欧洲央行月度会议上,再次释放加息信号,欧洲央行行长特里谢表示对通胀“高度警惕”。7月26日,欧洲央行管理委员会委员诺亚再次表示,目前欧洲央行对通胀维持“高度警惕”。预计欧洲央行将于晚些时候再次加息,这可能抑制经济复苏。
债务问题难解决
欧洲经济最大的风险在于债务危机的走势。从目前的情况看,希腊等国的债务问题很难解决。偿债的根本之路在于通过经济增长来增加财政收入。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10年达成的援助方案目的在于帮助希腊争取时间恢复经济和融资能力。但一年多来,希腊经济竞争力差的局面未有改观,加之财政与货币政策“双紧”,今年还将衰退3.5%。
6月13日,标准普尔已将希腊信用评级降至CCC级,成为世界“信用最差国家”,且前景展望为负面。虽然欧盟对于希腊的第二轮援助计划已经展开,但是评级机构似乎并不买账。7月25日,穆迪将希腊国债评级在垃圾级范围内进一步下调3档,称私人债权人将因持有希腊国债而蒙受重大损失。穆迪在一份公告中称,欧盟宣布的救助计划表明,债务折价置换及希腊国债违约的可能性几乎是100%。穆迪的报告认为,从长远来看,欧洲的救助计划及债务置换提议将增大希腊企稳并最终削减整体债务负担的希望。但是,希腊中期内仍面临偿债挑战,多年内的债务规模仍将超出GDP水平,而且其财政和经济改革的实施仍将面临重大风险。
鉴于希腊自身丧失融资能力,未来欧元区国家也不可能永远援助希腊。此外,希腊并非唯一重债国,葡萄牙、西班牙等可能还需援助,因此欧元区对希腊的援助力度也有所顾忌。
债务危机冲击欧洲方方面面,欧盟对华经贸政策在这一背景下也有所调整。今年5月14日,欧盟决定对中国高档铜版纸征收8%~35.1%的反倾销税及4%~12%的反补贴税。欧盟对华搞反倾销常见,但实施反补贴惩罚措施尚属首次,开创了“双反”的先例。同时,根据欧盟2010年11月出台的“贸易新战略”,2011年,欧盟将在反倾销、反补贴等传统贸易救济工具之外创设新的政策工具,对“拒不向欧盟企业开放政府采购市场”的国家实施限制,迫使对方“对等开放”。在债务危机冲击下,欧盟保护主义恐将抬头,中国宜有所准备。(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