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金 笔名皇甫平,1939年10月生于浙江省平阳县。曾任《解放日报》评论部副主任、主任、编委、总编助理、副总编辑、中共解放日报委员会书记兼副总编辑、《人民日报》社副总编辑等职。
1991年以“皇甫平”的笔名,主持撰写《改革开放要有新思路》等四篇评论文章,引起海内外广泛反响。2006年年初,再次以“皇甫平”的笔名,发表《改革不可动摇》一文,引发关注。
为什么会有新一轮“思想解放”
十七大前后,中国又处在一个改革发展的关键时刻,又到了一个拐点。
新京报:去年年底开始,广东掀起了一场解放思想的大讨论,引发了全国范围内的关注。今年两会,从分团组讨论到大会发言,解放思想成为2008年两会的“热词”。怎么看待这一现象?
周瑞金:这一次大讨论,可以称为“第三次思想解放”。回顾30年改革开放的历程,凡是大的思想解放运动,都是在中国发展的关键时刻产生的,突破主要的思想障碍,树立新的判断是非的标准。
第一次是1978年展开的“真理标准讨论”,当时,中国面临一个向何处去的问题。那一次思想解放高潮,主要是为了突破“两个凡是”的思想束缚,讲到底,是为了突破对领袖的个人崇拜。
新京报:1991年,你主持撰写了4篇署名“皇甫平”的文章,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周瑞金:第二次思想解放,也是类似的背景。1989年风波以后,我们又徘徊了3年。有人提出改革开放不能再搞了,再搞下去就会被西方势力和平演变。在这个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刻,要不要继续高举改革开放的大旗,摆在了中国共产党和广大老百姓面前。那场思想解放大讨论,突破了凡事都要问姓社姓资的观念,树立了生产力标准的权威。
新京报:这一次呢?
周瑞金:到今天,十七大前后,中国又处在一个改革发展的关键时刻,又到了一个拐点。经过了第二次思想解放,从十四大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目标以后,这十几年在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积累了大量的问题。
前面我说过,第一次思想解放运动前有三年徘徊,第二次也有三年徘徊,这次很巧也有三年大争论,从2004年下半年开始,围绕改革开放的大争论。有人认为改革共识破裂,提出改革带来祸害,认为市场化改革方向错了。这是我们今天第三次思想解放面临的主要背景。
新京报:为什么这几次思想解放是以“次”或“运动”的形式出现?我们理解,思想解放应该是一个过程,贯穿发展和改革开放的始终。
周瑞金:准确地讲,是新一轮思想解放运动。当上下获得共识,需要突破某个思想障碍的时候,在这种意义上形成“高潮”,并不是激烈的冲击。实际上,思想解放已经越来越缓和,越来越在取得大家共识的基础上推动。
当然,能不能称为“第三次思想解放”,能不能和前两次并列,这个要靠历史来评价。如果推进得很成功,可以讲;如果没有很大的思想突破,没有在改革发展上出现明显的新局面,就不能讲。
思想解放要解决的六大问题
广东存在的“社会事业滞后、发展方式粗放、城乡不平衡、民生问题突出”等问题在全国有代表性。
新京报:今天面临的问题,既是重提解放思想的背景,也是掀起第三次思想解放运动的动因。具体而言,面临哪些问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提到,广东目前存在“社会事业滞后、发展方式粗放、城乡不平衡、民生问题突出”等问题,这些问题在全国有没有普遍性?
周瑞金:汪洋提到的问题在全国有代表性。我总结为六大问题。
第一,三大差别拉大:区域差别、城乡差别、贫富差别拉大;第二,社会事业的严重滞后。中央为什么在2003年非典之后提出科学发展观,提出五个协调,就是我们的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很不协调,比如在卫生方面,一些县级医院只有一台呼吸机,如果非典传到农村,后果不堪设想。教育领域也是如此;第三,就是民生问题很突出,看病贵、就业难、住房难、上学难突出;第四,经济发展粗放。能源、资源大量投入,产出比例比较低,带来了第五个问题,就是环境遭到严重污染,生态遭到破坏。一些地方非常缺水,空气污染严重;第六,一些地方、一些领域腐败现象严重,社会风气不好。
以上市场化改革后累积起来的六大问题,必须加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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