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真实的"拆弹部队":同炸弹"鼻尖对鼻尖"(3)
血与火的记忆无法背叛
然而,正如卡斯特尼尔回忆录的副题《一个关于战争和战后生活的故事》所暗示,成功拆除一枚炸弹往往只是故事的序章。在用引人入胜的语言详细描述拆弹任务巨大危险性的同时,他也展现了爆炸物处置部队在炸弹不幸引爆后从事的工作,花费的时间与防止爆炸所耗费的几乎相同。许多时候,他们的努力显得劳而无功,这些努力大多发生在人间地狱般的袭击现场:“燃烧的汽车零部件……刹车油、支离破碎的手指、轴承、衣物碎片……苦苦寻找生命迹象。”
对于喜欢当代战争文学的读者而言,本书不严格遵循时间顺序的风格并未构成太大障碍。作者的核心思想很明确:拆弹部队生存的秘诀,就是把一切状况设想成最糟。
但是,到了和平时期,这种过度的警惕心和危机意识就转化成了沉重的负担,这在卡斯特尼尔身上表现得极为明显:回到故乡,他依然感受到敌人虎视眈眈,妄想刚出生的儿子会惨遭杀害,整夜整夜地守在屋门外:“我坐在楼梯顶部,手持来复枪,在黑暗中等待。”这支来复枪总是打开保险,和在伊拉克时别无二致。“我处在危险中,我是孤独的,被外界孤立、包围和窒息。如果有必要,我会毫不犹豫的杀出血路……紧紧抓住来复枪,它就在我的肩膀上……当右手握住熟悉的枪柄时……狂乱的心情才能稍微平复。”
在家人悉心抚慰下,卡斯特尼尔的焦虑慢慢消散了。不过,要彻底背叛有关战争的记忆,仍然是一个不太可能成真的、尚未写就的故事。事实上,卡斯特尼尔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敢面对那段记忆,就如同他无数次在任务现场,面对带电的炸弹保险丝那般。
□美国《纽约时报》(作者 [美] 伊丽莎白·D·萨梅特 ○译者 陈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