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加入苏共曾因表现太好惊动斯大林
1925年10月,上海江湾港口。悠长的汽笛声中,一艘苏联货轮缓缓驶出长江口。甲板上站着一群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望着逐渐远去的港口,唱起了《国民革命歌》和《国际歌》。激昂的歌声在深秋的风中飘扬……
这群将要经海参崴乘火车前往莫斯科的年轻人,是孙中山改组国民党后,根据新三民主义(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政策,派往苏联的留学生。里面有几个应该记住的名字:一个叫张锡媛的美丽姑娘,一年后成为邓希贤的恋人。邓希贤的另一个名字,是邓小平。另外一个操着安徽口音的18岁青年叫陈绍禹,他也另外有一个名字,王明。此外还有邵力子的儿子邵志刚,冯玉祥的儿子冯洪国和女儿冯弗能,于右任的女儿于秀芝等。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不应被忽视的年轻人——蒋经国。这位注定将在中国近现代史留下深深足迹的年轻人,当时只有15岁,也只有一个身份——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的大公子。
听邓小平讲巴黎的故事
1925年11月,这群年轻人在寒风凛冽中抵达冰天雪地的莫斯科中央车站。随后,全部进入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校方给蒋经国取了个俄罗斯名字——“尼古拉·维拉迪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这个名字蒋经国一直用了12年。
在网上可以找到蒋经国少年时的照片,方脸,短发。由于蒋介石管教很严,蒋经国脸上总有一缕拘谨的神态。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传的原因,蒋经国对政治有着天生的热情。早在上海读书时,他就在五卅运动中担任学生领袖,发动群众抗议日本帝国主义。学校当局以“思想危险、行为越轨”为由,将他开除。那年夏天,蒋经国又来到广东,探望身为黄埔军校校长的父亲蒋介石。在校园里,他遇见许多来自苏联的学生,感到“只有俄国人才是中国的真正朋友”。
留苏的蒋经国积极参加学校的政治运动。尽管离开上海之前,蒋经国已经正式加入了国民党,可他更喜欢跟共产党员打交道,并且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和俄共青年团。他写了一篇文章叫《革命必先革心》,鼓吹“在中国建立起苏维埃政权”。这一篇蒋经国留苏期间最早留下的文字记录,被莫斯科中山大学贴上布告栏《红墙》。校方十分欣赏这篇文章,将这位年仅15岁的作者拔擢为《红墙》的编辑。
1926年春天,蒋经国所在的班级多了一位来自法国巴黎的插班生。这位插班生比蒋经国大5岁,来到莫斯科之前已在巴黎留学5年——他叫邓希贤,来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后,被校方取了俄国名字伊凡·舍吉维奇。由于他爽朗活泼、爱说爱笑,富有组织能力和表达才能,得到了“小钢炮”的外号。
蒋经国身材不高,邓小平比他还矮。两人因形体相似,倍觉亲近,交情一直不错,经常在黄昏时到莫斯科河边散步。蒋经国对邓小平在巴黎的经历很感兴趣,向他了解情况(蒋经国留学首选目标其实是法国,后来改变了主意)。邓小平就写了几篇文章,记录了他在巴黎勤工俭学的经历,交给蒋经国编辑的《红墙》发表。
1927年,邓小平回国,受中国共产党派遣,到冯玉祥的国民联军所属西安中山军事学校工作,任政治处处长、学校中共组织的书记。那时,正是中国局势大震荡的前夕。
与蒋介石断绝父子关系,仍被苏联扣押
蒋经国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的最初一段日子过得还不错。大约1926年底,处于16岁青春期的蒋经国有了一段罗曼史,他和冯玉祥的15岁女儿冯弗能坠入情网,不久又结了婚——当时在莫斯科,结婚是很简单的事,甚至根本不必办理婚姻登记,男女双方情投意合,同居在一起就行了。在大龄男光棍成堆的中山大学,这还真是个奇迹——尤其对蒋经国这种其貌不扬的男人来说。
但平静而浪漫的生活很快就被来自国内的风波打断。
1927年“四一二”政变爆发,消息很快传到了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的中国学生立刻召开会议,声讨蒋介石叛变革命的行为。满腔怒火的蒋经国在讲台上抨击蒋介石是“叛徒”、“杀人凶手”。不久,蒋经国又在苏联《消息报》发表给父亲的公开信:
蒋介石的背叛,并非意外,当他口头颂扬着革命的时候,已渐渐地开始出卖革命,一心想和张作霖、孙传芳共流合污。他的革命事业,已经结束了。就革命而言,定了死刑。背叛了革命,从此他是中国工人阶级的敌人。过去他是我的父亲、革命好朋友。去了敌人的阵营,现在他是我的敌人。
“四一二”政变意味着国共第一次合作的终结,也意味着中国国民党与苏联当局的蜜月走向了尽头。第三国际东方部和苏联当局采取报复政策,一面解散“国民党旅莫支部”,一面大量驱逐中国学生离境。很快,国民党籍的学生几乎全部被清退并遣返回国。滞留在莫斯科的大部分是共产党员。
虽然蒋经国发表公开信断绝与蒋介石的父子关系,但苏联当局并不打算让蒋经国回国,几次驳回了他的回国申请。苏方认为,“让蒋经国回国,他一定会成为蒋介石的得力助手。”蒋经国成了“人质”。
此时的蒋介石一定在后悔。在发动“四一二”政变之前,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甚至都没有通知自己的长子,导致长子成为留学苏联最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