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归侨张裕昌：卖菜记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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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辍学回家后，我在坤甸市区一家杂货店里找到当职员的工作，领到第一个月工资时，我对父亲说，你不用去卖菜了，我以后用工资养你。父亲却说，我还能做事，不用你养，你把钱攒着，将来好回国读书用吧。我说不过父亲，也不好再劝他了。

　　1960年，我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要回国，便邀我一起走。我认为在印尼没有发展前途，更应该为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做一点贡献，也就产生了回国的欲望。可这时，我家几乎只够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哪有闲钱给我买船票。最后，我想到了我小时认的干爸，他在印尼开了一家杂货店，生意不错，手头比较宽裕。我找到他，向他表明欲回国的想法，他非常支持。最终，在他的资助下，我才凑足回国的盘缠。当年9月，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回国的轮船。我依稀记得，那日全家人都到码头送我。他们陪我在码头整整站了3个小时，父亲千叮万嘱，还是那些说了几千上万遍的老话，要是平时，我也许早就听厌了。而此刻，听在我心里却是那么的不是滋味。上船后，我不敢看父亲及家人，直到轮船发动后，我才看着窗外，母亲还是那样慈祥的看着我，父亲依然是面带微笑，我分明看到他嘴唇在翕动着，说着那些我听不到的话。轮船开动了，看着父母远去的身影，是那么矮小，但在我心里却又是那么高大，那一刻我把头埋在前面的椅子上偷偷地哭了。

　　回国后，我进了昆明补校学习。1964年，考上华侨大学外语系。1969年毕业，到省军区军垦农场锻炼一年。1970年，分配到沙县青州造纸厂上班。3年后，到沙县五中(原青州中学)任教，2000年，在沙县五中退休。

　　(张裕昌，男，印尼归侨，现年71岁，退休前任职于沙县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