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在北京的六合人家餐厅,我们访问了北京中华厨皇协会会长、北京六合实业集团公司董事长曹彬。听曹彬讲厨师生涯,谈美食文化,你会情不自禁地被他感染,继而发现,这简单的“吃”里原来有这么大的学问,这小小的餐厅里却承载着几代人深沉的梦想。
刘海粟大师的点拨
“如果没有刘海粟大师的点拨,我终究不能明白美食的内涵。”曹彬说,回顾自己从厨师到美食家的转变历程,曹彬最感谢的人当然是刘海粟大师。
1962年出生的曹彬,从小就有绘画的天赋,他的理想是当一名画家,却错失了进中央美院学习的机会。1981年,已从中央美院附中毕业在家闲居一段时间后的曹彬,应聘进入北京的第一批合资饭店丽都饭店。画笔换成炒勺,曹彬进入了餐饮业的行列。
跟随当时顶级的中西餐师傅学习,曹彬的厨艺日益精进。这时,饭店的洋厨师长给他出了道难题:“你懂美术,给你一张照片,照样子做出个冰雕来。”
上世纪80年代,中国厨师哪见过什么冰雕啊。凭借着良好的美术功底,他慢慢摸清了冰的肌理,几天后,一条“腾龙”跃然冰上。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以冰雕为缘,他得以结识画界巨擘刘海粟大师。
当时,刘海粟因撰写回忆录在饭店长住,见到曹彬的冰雕作品,他大为惊喜,连连追问是谁雕的。二人见面后,刘老得知曹彬是学美术出身,当即向饭店提出要求,让曹彬做他的“案前书童”。大师告诉他,不要看不起自己的工作,美食是世界上唯一能吃的艺术。
曹彬说:“在陪伴大师的半年时间里,耳濡目染,我的人生境界、艺术境界都得到了升华。”
出色的“第一营养师”
曹彬,与曹雪芹有同祖同宗的家族渊源。新中国成立前,曹彬的爷爷在上海开厂,父亲毕业于哈佛大学,是一名建筑设计师。出生于这样的家庭,曹彬却从事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厨师行业,这让曹彬的父亲很是介怀。
在上海时,曹彬的父辈曾与老一辈革命家陈云结缘。1983年,陈云的夫人、我国知名营养学家于若木到曹彬家做客,问起曹彬在做什么工作,曹父不好意思地告诉她:在饭店当厨师。于老听后却很高兴,她说,厨师这个职业很了不起,它肩负着民生,是“人类饮食生活的第一营养师”。随后她邀请曹彬到自己家中做客,而这次做客让曹彬的人生发生了重要转折。
于老告诉曹彬,“你做的菜很漂亮,很好吃,但一餐饭的热量太大了。烹饪的本质是膳食平衡,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厨师不懂营养,营养师又不懂烹饪,‘两张皮’。你懂烹饪,又有文化,能不能从你做起,把‘两张皮’变成‘一张脸’?”那天,于若木与曹彬谈了很久,并建议曹彬半工半读,到中华社会大学营养学专业进修。
经过学习,曹彬深感西方已走在营养学研究先列,而中国还只得皮毛。1993年,曹彬辞去了当时中国大饭店行政副总厨的职务,在于若木的推荐下,赴美国新泽西理工大学系统学习现代营养学知识。为了解决自己的学费问题,他利用课余时间,在美国一家食品研究机构打工,在那里,他主导研发了一系列营养餐品,获得了热烈的市场反响。
让世界领略中餐之美
曹彬说:“刘海粟大师让我领悟了美食之美,而于若木恩师一手引导了我的学习成长之路,她提出的‘把这两张皮变成一张脸’的理念在我心中是挥之不去的。” 此时的曹彬觉得,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他终于有能力为中国餐饮业做点什么了。
当时,他主导研发的系列营养餐品,每开发成功一个,曹彬就能收获开发费用的10%,一年多下来,几款旺销食品让他收获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提着沉甸甸的“第一桶金”,曹彬返回了中国,把创业的起点放在了当时正在兴起的中式快餐上,想打造一个现代、营养的中式快餐品牌。
他决定引进国外大笔资金,和有着870个网点的北京市粮食局合作,让梦想变成现实。然而,就在他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之际,危机接踵而来,先是由于中外操作理念的差异,一起合作开发菜品的师傅发生内讧;紧接着,北京市粮食局解体,870个网点的规划一夜之间不复存在……遭受这一重大挫折后,曹彬沉寂了,一“沉”就是近十年。
1999年,一个叫“六合人家”的餐馆在北京悄然诞生。这家从菜品到装饰都透出浓浓中国味的餐馆,因为良好的口碑在京城迅速火了起来,很快有了第二、第三家分店。它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蛰伏了多年后的曹彬。此时的曹彬,经过多年的努力,已经变成了麾下拥有五家成功中餐企业的北京六合实业集团公司董事长。2009年,他又一手创办了旨在促进海外中餐业提高和发展、将中餐文化推广到海外的北京中华厨皇协会,并担任会长。
曹彬认为,中餐好吃是世界公认的,但要在世界范围内站稳脚跟,甚至占据统领的地位,这不是一代两代人能做到的。他说:“我现在能做的是,想方设法推动真正好吃的、美好的、营养的中餐走向世界,并在这一过程中,换来更多人的认同、关心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