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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证明

文/秦德龙

 弓正每次出门办事,都要拉上方圆。给公家买东西,花公家的钱,弓正不想给别人丢下话把。方圆明白弓正的意思,所以,每次弓正来叫他,他都跟着去。方圆是保管员,也应该把关验收的。

买回来东西,弓正给领导看发票的时候,总要说上一句:方圆跟我一起去买的。

领导笑笑,啥都不说,拿过笔就签字报销。

后来,次数多了,方圆就不想跟着弓正去了。方圆说:没意思,真没意思,我跟你去,有什么意思?弓正说:怎么没意思?人多眼杂,眼杂口杂,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

方圆笑道:那你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拉嘛?

弓正瞪着眼睛说:说什么哪你?我是那种人嘛!

方圆不再吭声。方圆觉得有必要找领导说说。方圆就找到领导说:弓正是个很正派的同志,从不贪小便宜,可以对他100个放心!

领导笑笑说:你就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方圆说:也没什么意思。我是说,弓正每次来叫我,是想让我做证明。

领导仍然在笑。证明?证明什么?怎么证明?领导接连发射了三个反问,把方圆给问住了。方圆看看领导的脸色,已经不那么亲切和蔼了。

领导沉思片刻说:我看这样吧,你和弓正调换一下工作,你买东西,让他验收保管。 方圆没想到会是这样。方圆很想扇自己的嘴巴,干嘛跑到领导面前说这个,这不是引火烧身吗?弓正会不会生气呢?

弓正没有生气。弓正很愉快地服从了分配。弓正对方圆笑道:你看,我让你陪我去,你还有情绪。好了,现在该我陪你去了,我给你当证明人,怎么样?

这样,方圆就开始在弓正的陪同下,外出买东西了,花公家的钱。第一次,他们去买了一些办公用品。弓正特意给方圆指出来,应该让商店开一张购物明细单。方圆照着做了。回来以后,方圆把发票和明细单拿给领导看,领导满意地笑了。

根据领导的吩咐,方圆去买了一车带鱼。当然也是由弓正陪着去的。带鱼是领导订购的,方圆和弓正不过是提货付款而已。可是,带鱼发下去,意思就出来了。有人找到方圆说,烂带鱼又短又薄! 听了这话,方圆就沉不住气了,就去找领导反映。方圆说,带鱼又不是我订的货,对我说什么孬话?弓正和我一起去提的货,他可以给我证明!

领导一听,脸色就黑了。领导说:证明?证明什么?怎么证明?这一次,领导又接连发射出三个反问,把方圆弄得目瞪口呆。

领导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你们俩呀,一个方圆,一个弓正,两颗怪味豆!方的就是方的,怎么会是圆的?弓嘛本来是弯的,怎么又成了正的?!

领导东一句,西一句,不阴不阳的,把方圆和弓正的名字批讲了一通,弄得方圆不知所云。

从领导房间出来后,方圆找到了弓正,把领导的德行说给弓正听。弓正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现在明白了吧,当初我为什么要拉你做证明!

方圆说:你拉倒吧。也许,坏事就坏在做证明上了。你拉我做证明,我拉你做证明,你当领导是个大傻瓜呀?

弓正说:泥巴粘到了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

过了几天,领导把方圆和弓正叫了过去,领导拿出买鱼的发票,签了"同意报销",又叫他俩分别签"经办"和"验收"。方圆和弓正想都没想,就把字签了。领导笑眯眯地说:这事,就算过去了,臭鱼烂虾,顶多臭三天。以后,要是有人咬蛋了,你们俩都是证明人。

证明?证明什么?怎么证明?方圆和弓正无话可说。

(摘自《杂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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