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业多元化造成“民工荒”,也要多元化求解。“民工荒”让我们意识到,那点工资根本不是他们应得的全部,除了物质层面,我们还需要满足他们自我发展、自我实现等更高层次的需求。
春节之后,工厂复工,“民工荒”现象再现。非但珠三角、长三角,中西部也存在这种现象。中西部各地纷纷出台“留人”措施,被外界视为“截留”。14日,河南省人保厅还出面否认“截留”一说。
“截留”当然是无稽之谈,农民工愿意去哪打工,又岂是一纸行政命令可以左右?把“民工”问题归咎于输出地的阻挠,可见许多人仍未拨开“民工荒”之雾霭,揭寻其中的真问题。用工具论思维探究“民工荒”,不免南辕北辙。
从本报近日对农民工输出地的实地调查,我们不难获得这样一个印象:就业的多元化选择,摊薄了农民工数量,加剧了某些地区的“饥荒”。就业多元化涵括以下几重含义:首先是就业地点的多元化。随着国家刺激经济政策、沿海地区的经济转型,中西部地区承接了大量劳动密集型产业,极大地刺激了当地对农民工的需求,如江西省“十一五”期间,全省工业园区企业年均用工量以14%的速度增长。另一面,珠三角、长三角等地区的产业结构调整仍未完成,过分依赖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格局仍未得到彻底改观,农民工收入难以与中西部地区拉开较大差距,微小的优势难以冲抵背井离乡农民工的成本支出——在家乡即使每月少拿几百块,其幸福感并不比外地低。农民工用脚投票,过往那种“孔雀东南飞”局面也就难以再现。
农民工就业方式的多元化,加剧农民工阶层分化,客观上减少了低端农民工数量。随着“新生代”农民工素质的提高、社会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农民工把进厂打工当作积累经验的阶段性职业,而自主创业才是人生的终极目的。虽然“打工妹回乡当老板”的路径不是人人都可以复制,但身在曹营心在汉,必然加剧这一阶层的流动性与不稳定性。
农民工需求多元化与现实间的落差,打击农民工异地求职的信心与恒心,亦为“民工荒”之重要成因。多年的标签化,使到主流社会对农民工群体的看法单一而顽固,那就是出门求财。事实上,已经告别物质贫困的新生代农民工,其需求已经远远超出工资层次,而进入精神层面,譬如认同感、成就感等等。而许多输入地,仍未在精神上、物质上做好尊重他们、接纳他们的准备。入户难、入住难、入学难、保障难……九九八十一“难”,使得农民工难以获得对城市的认同与融入。
面对一个多因一果的社会命题,任何单一的方法都难以有效化解。就业多元化造成“民工荒”,也要多元化求解。吸引农民工流入,说难不难,有比较优势自然产生“洼地效应”,就不怕招不到人。比较优势不仅表现在物质待遇——企业提高农民工的工资待遇,政府为农民工提供与城市居民同等的公共服务、社会保障等,为他们安居乐业提供可能,更表现在农民工其他需求的满足度。很多时候,社会把农民工当作单纯的经济工具,支付低廉的工资购买他们的劳动,“钱货两讫”之后,视而不见。直至农民工们用行为艺术演绎了愈演愈烈的“民工荒”,我们才意识到,那点工资根本不是他们应得的全部,社会还必须付出更多,偿报他们的付出,满足他们自我发展、自我实现等更高层次的需求。
“民工荒”是转型期的阵痛,只不过是比起发达国家,我们来得更晚一些。而“民工荒”的最终解决,仍然有待于经济社会的转型,提高产品技术附加值,降低对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倚重,从而减少对一线工人的刚性需求。练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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