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是“火上浇油的全球货币政策”。美联储、欧洲中央银行、日本中央银行继续维持低利率货币政策,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财政赤字和债务规模依然快速上升。“全球货币洪水”泛滥,“热钱”四处寻找投机空间,“它们不炒原油就炒黄金,不炒黄金就炒债券,不炒债券就炒粮食”。
拥有货币霸权的发达国家只是“自扫门前雪”,给新兴经济体国家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对中国来说,我国物价水平受国际市场影响的程度也越来越大,原油、铁矿石的进口依存度已经超过50%,大豆、钾肥等产品的进口规模也与日俱增。
“既要控制国内货币和信用的过度扩张,又要抵抗输入性通胀力量的猛烈攻击,还要维持正常的经济增长速度,确实需要非常高超的政策设计和操作水平。”向松祚说。
财经分析人士张庭宾认为,此次我国国内CPI的快速上涨,主要是国际商品价格高速上涨的拉动效应,与此相比,国内经济过热对物价的影响反而是“次要”因素。
为了应对外部货币冲击,去年以来中国人民银行已多次启用提高存款准备金率、加息等货币政策措施,从货币闸门上管好“泛滥的流动性”。
以“中国对策”治理通胀
今年年初,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就表示,对把2011年物价控制在预期目标范围内“有信心、有能力、有条件”。
除了粮食稳产,马建堂提到我国作为制造业大国,在工业领域特别是制成品,生产能力一直处于相对过剩状态,这决定了物价上涨的空间处于可控范围。他尤其强调,中央已决定2011年要实行稳健的货币政策,这种适时调整有利于控制货币的流通量,将为控制物价上涨创造一个非常好的条件。
高速增长的中国经济,并不缺少受通胀干扰的教训和经验。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前,全球流动性泛滥冲击国内市场,我国月度CPI涨幅一度超过8%。但是,党中央、国务院对价格上涨情况高度重视,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发展生产、保障供应、加强监管,妥善安排低收入群体生活,之后经济增速回落,物价也趋于稳定。
分析人士认为,经过多年实践,我国在实际经济的运行中,已经对管理物价水平形成了一套“中国对策”。一是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稳定货币发行,控制贷款规模,抑制投资;二是加大农业生产扶持力度,对主要农产品要落实到有针对性的具体调控措施;三是保证市场供应,稳定市场价格;四是加强市场和价格监管,严厉打击哄抬物价等炒作活动;五是妥善安排低收入群体生活,比如提高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提高城市低保对象补助水平,稳定学生食堂饭菜价格等。
这些方法有宏观、有微观,在应对物价波动中既有针对性,也具有实效性,既遵循市场规律,让“看不见的手”自我调节,也注重管控和调理,用“看的见的手”防止市场失序。
在对外政策上,面对国际货币霸权国家的干扰,中国当下还是“以防御为主”。向松祚认为,中国必须始终坚持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不能让人民币汇率完全浮动,应实施有管理的双向浮动,消除单边升值预期。同时,要强化对“热钱”的监管,防止热钱大规模进入国内资本市场。
经济学家李才元表示,全球通胀浪潮其实是“金融危机的延续”,因为世界经济整体的结构内部失衡问题还没有消除,物价上涨不过是“发烧”的表面症状,如果说两年前的紧缩是“寒症”,如今就是“热症”。
在他看来,全球经济正在经历一场“金融内战”:经济结构中,实业是造血的骨骼,资源和金融是吸血的皮肉,二者必须要有合理的比重,而世界经济如今就像得了“肥胖病、高血压”的病人,金融炒作控制了经济要害部门,使得经济体“免疫力低下,气喘吁吁,稍有不慎就头疼脑热”。
相应地,治理通胀需要长远战略,应该是“止血加造血”———抑制资源泡沫、限制金融炒作、管住货币滥发、扶持实业和科技创新。目前,中国政府给癫狂的楼市降温,并大力推进产业升级和结构转型,就是为了让“经济的肌体”达到平衡。
“身体好起来,筋骨强健了,感冒发烧就不怕了。”李才元说。
记者 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