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丰种业是黑龙江同行业的领头羊之一,注册资金3000万元。但其现有的5个为公司带来效益的玉米品种,却没有一个是公司自主培育的。作为较大的种业公司,垦丰种业近年也建立了自己的研发队伍,可成效并不明显,“26个研发人员中,15名有硕士研究生学历,虽然有朝气,但缺乏经验。”刘显辉说。
而黑龙江另外一家较大型种业公司——丰禾种业的科研力量相比之下更弱。据了解,其科研带头人只在东北农业大学短期进修便走马上任。
与国内种业相比,跨国种业更有实力聘请学历层次较高的研发人员。据了解,铁岭先锋公司目前招收研发人员只限博士毕业生。东北农业大学毕业的张志坚两年前在铁岭先锋公司谋得田间技术员的工作,其称,仅以田间技术员的工作作比对,铁岭先锋公司的待遇是其他国内种业公司的1.5倍。
造成国内种业企业科研能力不强的另一个原因,是产学研脱节。
据了解,诸如东北农业大学等农业院校,一般都有较好的育种研发基础和人才队伍。但在现有评价体系下,校方更感兴趣的,是教师的学术论文,而不是研发出来的专利。在东北农业大学,选育的新玉米种子品种获省有关部门审定不会获得奖励,而因此项专利而形成的论文却被列入奖励范畴。“好在东北农业大学还是把新品种通过审定算作教师的科研成果,而在很多大学,选育新品种并不涵盖在考核教师的内容之中。所以,常常是高校的论文数量上去了,育种的水平却下来了。”金益说。
高校选育出新品种之后,成果向企业转化又成为难题。像东北农业大学玉米研究所这样的学校下属单位并不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科研成果转化必须经过学院、学校的层层审批。东北农业大学此前曾将选育的玉米品种东252转让给企业,而这个转化过程耗时两年。
此外,政府对科研项目投入较少,且大部分资金落到科研单位,企业很少沾到边。但即使如此,科研单位却也认为所投资金是不足够的。
十一五期间,黑龙江省科技厅在“主要农作物种质资源创新及新品种选育”项目上,前三年的投入仅260万元,其中48万元用于玉米项目,具体到每个育种单位每年仅1.5—2万元。黑龙江省农业厅农业良种化工程的中标品种投入5—10万元,相对多一些。但金益说,维持一个育种单位运作一年的花费至少要80万元以上,而5—10万元,远不足以弥补育种单位在每个品种选育过程中的消耗。
如何打造国内种业航母
如何使国内种业维持或增强市场地位,使其不至于在种业竞争中全军覆没?
金益认为,眼前的办法就是各省能放开种子进入市场的审核标准,使国内种业公司的更多品种进入市场,以群狼战术应对跨国种业集团这几只猛虎。
但刘显辉的垦丰种业更希望做强自己,打造国内种业航母来应对挑战。目前垦丰种业每年会拿出1000万元用于研发,这在国内种业企业中算是大手笔。而此外,垦丰正在计划在深圳中小企业板上市募集资金。募得资金后,垦丰种业首要的计划就是成立自己的育种研发中心和收购科研单位。
事实上,在目前企业科研能力不强的情况下,垦丰种业这些较大型的种业企业为强化科研也已经做了多方面的努力。垦丰种业每年为黑龙江农垦科研育种中心提供100万元研究经费,并协议对选育的新品种,垦丰种业拥有50%知识产权和100%的市场开发权。此外,垦丰种业与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也在探索,企业聘请的专家人事关系放在大学里,专家在校承担教学任务,选育出新品种后,专利及市场开发权归企业,而研究论文归校方。
就校企之间合作方面,金益作为黑龙江省政协委员,日前也在黑龙江省政协会议上提出相关建议。
金益认为,可以考虑在政府主导下,由科研院校与企业共同申请形成项目合作组,资金由政府配套和企业自筹,开展贴近实际生产需要的科研项目,科研成果以企业为主转化开发。
对于校企间的人才流动,金益建议科研院校应鼓励相关人员到企业兼职,科研成果校企共享,但仍需以企业为主开发转化。此外也可以考虑将科研院校的相关人员整体转到种业公司,保留事业身份,实行企业管理,研究成果归企业所有,以便快速转化科研成果。
据了解,吉林省农科院此前也尝试过,在保留事业编制的情况下,将人员转到吉农高新技术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但目前国内做过这种尝试的还只是极少数。
而在种子销售市场方面,金益认为,规范种子市场的执法主体不明确,农业、工商、质检、技监等部门都可以找到执法依据,也都参与市场执法,工商部门可以开展红盾护农活动,质检部门也可以插手检察种子数量,农业部门对种子品种也有管理权限。多头管理不利于市场的规范和净化,不如建立一支强有力的农业生产资料综合执法队伍。
记者 吕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