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之际,历史纵横版发起了一个“提问古人”的小活动——邀请大家坐上时光列车,去访问最希望见到的一位古人,提一个最关切的问题。本版为您呈现的,就是这次游戏得到的答卷。
在这种种问题里面,有对历史名人的好奇,有对自己祖先的追索,有纯粹的求知的渴望,学术的兴趣,生活的疑惑,更有许多从现实出发的思考。
爱因斯坦说:“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重要。提出新的问题,新的可能性,从新的角度去看旧的问题,需要有创造性的想象力,而且标志着科学的真正进步。”其实不仅仅是科学,历史以及人文领域的研究,同样要从问题出发,体现求知的乐趣和现实的关怀。
回首逝去的时光,面向未来的岁月,总会有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神秘的时光列车永不停止,我们是荣幸的乘客,能够透过车窗看到浩瀚宇宙的一角。历史的尘埃与未来的召唤,都化为熠熠星辰,照耀着我们短暂的生命。
■提问卫青/孟晖(作家)
问题:如今,在有关航空母舰的讨论中,有一群网民建议将中国的第一艘航母命名为“卫青号”,您对此做何感想?
眼前的少年远比我预期的更为俊美。我一边结结巴巴极力说明来意,一边偷眼望着四周,哟,汉宫内寝的陈设还真像扬之水老师说的那样,香炉里喷着陌生的花草香气。此刻,真的就是汉武帝第一次召见卫青之后的那个晚上吗?
总算让他相信我不是陈皇后派来的刺客,总算让他明白我来自未来,目的只是想向他问个问题。穿越时光试验室的那帮疯子虽然看多了《柯南》,但他们研制的蝴蝶结翻译器倒是真给力,看得出,渐渐的,卫青的眼神从警惕转为了兴趣。但是,我怎么才能说清楚在这次疯狂的采访任务中那个有关“卫青号”航母的问题呢?
“那东西……是这样?”他忽然指向席上的涂金博山炉——承盘中浅水环绕着香炉,炉盖上则是群峰耸立,云气缭绕,象征着大海围绕仙山。
“对对,不过浮在海中的是船,像仙岛一样大的船!”我对他的理解力感激极了。
他眼中瞬时有星光闪烁,然后,转为夜色一般深邃的沉思。“千秋万代以后的事,谁去挂怀。我现在想的,只是击破匈奴!”
你将完成你的使命。我这样想,嘴上却忍不住说出反话:“匈奴那么凶悍,你有办法吗?”
他嘴角浮起一丝笑影。
随着一阵快活的歌声,那个雄健魁梧的身影在众人簇拥下,穿过重重帷影,走来了。卫青的面影里忽然隐约有落寞之意。
我知道,要想不被汉武帝捉住砍头,还是赶紧消失为妙。
就在我揿下时光回归的按钮之前,卫青叫住了我。
“告诉未来,我会击破匈奴,我会的。”
■提问曹操/蒋波(西北大学文博学院博士)
问题:尊敬的曹先生,恕我冒昧,向你提一个较为尖锐的话题。如果能穿越,如果能重新选择,你会怎样处理个人的后事?你会选择火葬吗?
要知道,你的墓葬为后人带来了许多烦恼:不少人为寻找你的归宿地而绞尽脑汁;一千多年后的今天,人们为你墓葬的真假更是争论不休、恶言相向,甚至准备打官司。就我所知,先生你是反对厚葬,主张节葬的。那么,如果能预知上述烦恼,你会以更加简单的方式,比如选择火葬“一了百了”吗?
“曹操墓”的被发现,无疑是考古界、历史学界,乃至整个社会的一个热点。各种争议一直未曾停息过,确证与造假,权威与质疑,专家与民间等等,一年过去了,争论仍在继续。
■提问诸葛亮/王东峰(供职于河南洛阳师范学院)
问题:你到底是隐居在南阳还是襄阳?
诸葛亮在后主刘禅建兴五年(227年)率兵攻打曹魏政权前所写的《出师表》中说:“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诸葛亮在未追随刘备之前,隐居在今河南省南阳市西郊的卧龙岗。然而,也有不少人认为,诸葛亮的隐居地应该在湖北省襄樊市(东汉末年的襄阳)城西的隆中。理由是:诸葛亮所说的“南阳”,指的是南阳郡,而非今天的南阳市,汉代的南阳郡面积较广,包括今湖北省襄樊市。
自诸葛亮去世后,其隐居地“襄阳说”和“南阳说”各自引经据典争论不休。明朝嘉靖年间,两派将官司打到翰林院,甚至惊动了明世宗。清朝道光年间,湖北宜昌籍的顾嘉蘅到南阳就任知府,当时襄阳人和南阳人打官司争抢诸葛亮,他情急之下写了一副对联:“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1990年发行的《三国演义》特种邮票中有一张“三顾茅庐”,又触动了襄樊和南阳两地的神经,最终,两地各自举办首发式。2003年,人教版初中语文教材在《隆中对》的注解中称:“隆中,山名,在现在的湖北襄樊。”在《出师表》中注称:“南阳,郡名,在现在的湖北襄阳一带。”此举强烈刺激了南阳上下,结果,人教社给南阳道歉,并修改了教科书。2008年6月8日,央视某栏目插播了一则湖北襄樊的城市广告——“诸葛躬耕地,山水襄樊城”,又激起了南阳人的抗议。广告最后改为“诸葛故居地,山水襄樊城”。
■提问唐太宗/戴琮
问题:有人说陛下贞观六年末释放囚犯是在立异沽名,您怎么看?
贞观六年末,唐太宗让死囚回家团聚,来秋归京受刑。后众死囚如期而至,太宗皆赦免。此事很有名,有人以此赞美贞观政教淳化。但欧阳修却在《纵囚论》中论证太宗是作秀,即太宗料囚徒会归而求赦,故纵之。况且君子都很难做舍生取义之事,而太宗执政六年,尚不能使小人不犯重罪,难道一日之恩,就可感化众囚使其视死如归吗?因此恩德教化谈不上,太宗借戏剧性事件求名倒有可能。
我斗胆触逆鳞,也想试试太宗度量。如据理而辩,我自当更佩服。如恼羞成怒,批我“广引形似之言,备陈不逊之谕”云云,恐怕倒印证了欧阳修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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