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三点:
第一,此次审阅评估的原件是否是钱泳的手抄本,近两年国内对此有所争论。北京大学历史系辛德勇教授早在其2006年撰写的《钱泳〈记事珠〉稿本经眼识略》一文中,就已经明确“检视此书,满纸涂抹圈改,且在多处留有钱氏署名,其为钱泳手稿,自是了无疑义,毋庸再赘予徵考”。近一年来,郑伟章先生和蔡根祥教授也对此进行了深入研究。尤其是郑先生,还把钱泳的其他作品找出来比对,这是非常科学的。郑伟章先生在钱泳的《登楼杂记》抄稿中发现了有关《海国记》所载内容的记述,也注意到彭令所藏《海国记》与《登楼杂记》一样,皆为钱泳经手整理的文字。差别在于,《海国记》原件是钱泳亲笔抄录的,为其真迹;《登楼杂记》原件疑是钱泳之子钱曰祥经手整理其父作品之抄本,现藏国家图书馆善本部。此外,我的学术挚友、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傅熹年先生,认真鉴定包括《(〈浮生六记〉卷五)册封琉球国记略(〈海国记〉)》在内的《记事珠》原件后,认为“《册封琉球国记略》原件,是清代旧东西,钱梅溪(钱泳号梅溪)手稿真迹,当代人是造不出来的。”因此,我们认为,《(〈浮生六记〉卷五)册封琉球国记略(〈海国记〉)》原件为钱泳真迹,完全能够确定下来。
第二,沈复在《浮生六记》前四记中,除记录了与妻子、父亲的关系外,还记录了去重庆、四川、陕西、山东、河南等地游玩的过程,这是沈复的朋友石韫玉介绍去的。嘉庆十二年,石韫玉前往北京,经其介绍,沈复也来到北京。《浮生六记》第四记就到此为止,后来的没有了。我们注意到,《海国记》中表明,沈复的琉球之行就是嘉庆十三年开始的,这里面可以看出其中的关系,因此,《浮生六记》第五记的发现,对《浮生六记》本身也甚有价值。前四记的文笔风格与第五记可以作比较,这也是很有价值的。
第三,关于《海国记》原件的价值与意义,我是十分看重的。2010年8月11日上午,在清华大学中国古典文献研究中心,我认为:《(〈浮生六记〉卷五)册封琉球国记略(〈海国记〉)》原件,首先是清代书法家钱泳的手稿,艺术价值较高,可比作一块玉;又系出自古典文学名著沈复《浮生六记》的佚文,文学价值很高,进而可视为一块美玉;再者能广泛传递、宣传‘钓鱼台(岛)自古属于我中华’的重要历史信息,现实意义大,历史价值也高,更进一步谓之当代和氏璧,亦应该不为过。
也许有人会说,这部古籍的文物价值,无法与宋元孤本古籍相提并论;艺术价值,也不可能达到历代顶尖级书法家传世墨迹之地位;“钓鱼台(岛)自古属于我中华”的历史信息,其他文献中亦早有记载。但是,我们应该注意到,古代著名书法家手迹、传世经典佚文与“钓鱼台(岛)自古属于我中华”的重要历史信息,在一部古籍中三位一体,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样的历史文献,不是经常能被发现的,著名文献学家郑伟章先生见到原件时曾反复说:“不容易看到,大饱眼福了,赏阅前应该沐浴焚香。”我相信,读者也一定能有尽量高看这文献一眼的期望。(傅璇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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