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诚勿扰2》:拜金主义的充溢
《非诚勿扰2》以炒婚恋游戏+生死说教冷饭,弄了一部广告串连片,为市场专制主义推波助澜。
私人旧账:“假公济私”?
现实和机缘再次把王朔和冯小刚纠集在一起,制造了圈子里的“艺术”——类似于自留地里的葱和蒜。
2003年出版的冯小刚自传《我把青春献给你》记载:“1997年春节刚过,北京电影制片厂的韩三平厂长约我聊聊。……韩三平找我谈话的当天,我就给身在美国养伤的王朔打了电话,王朔对事情的估计没有我乐观,他怀疑这样一篇闲得没事拿别人开涮的小说,又是他写的,是否能通过。我说可以改成你好我好他也好的故事。他同意把小说的改编权交给我,只是不抱什么希望。有一件事我有点为难,可还是对他说了。我说:为了便于剧本通过,能不能在电影上不署原著作者的名字?王朔想了想,同意了。现在想想,他当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从中也可以看出王朔曾经非常看重我们的友情。后来影片公映,没有王朔的署名,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改编自他的小说,每次记者问到这件事我都无言以对。在此,我向读者郑重申明:电影《甲方乙方》改编自王朔小说《你不是一个俗人》。”
这笔十几年前的私人旧账,是用眼前的方法和权力奉还吗?除了投资方支付的稿酬、中国贺岁片品牌还有亿万观众对于导演的习惯性信任,都可以如此廉价地友情奉送吗?据媒体报道称,冯小刚为了请动王朔给《非诚勿扰2》当编剧,在编剧对稿酬普遍不满的情况下,曾两次给王朔加稿酬。
乍富还贫:娱乐至死
手放钱上发誓、离婚典礼、人生告别会、洗脚的皇帝瘾等等调侃,有创意,可惜仅仅是徒有其表的形式而已,小聪明有余却整体性涣散,没有灵魂凝聚。美景、明星、摄影、胡乱编制一些男女之事,就可以糊弄院线、观众和长年累月积攒起来的品牌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种过气的“愤青式”文人话语+冯氏外衣,敷衍了底层小人物对于所谓的“上流社会”的梦幻:物质上先富起来了,精神上却百无聊赖的一群人,如何千方百计“作”。
“你能对着钱发誓,无论对方将来多么富有,多么健康,多么爱你,都不再和他在一起吗?”——离婚典礼上证婚人葛优饰演的秦奋,问李香山和芒果的话。秦奋说选秀的评委:“冒充上流社会,哪有上流啊?全是下流。这就是一帮寄生虫,骗吃骗喝骗炮打。”一旁的芒果说,“别骂了,再骂连自己都骂了。”
“我们为了挣钱耽误太多的时间了。”“我这辈子是跟钱着急大发了。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今后再为钱去做任何事,她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吧。”李香山临死之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沉痛倾诉,与整部影片在离婚典礼、选美比赛、试婚树屋等等情节中刻意铺陈的金钱崇拜和物欲横流,对物质极大丰富的垂涎欲滴,形成了戏剧性的反讽和滑稽式的自我拆解。
对富人和上流社会的“羡慕嫉妒恨”,与八面玲珑、讨好献媚一锅烩。惟利是图、一切向钱看、人异化为贪欲的恐龙;攀比多吃多占、沉溺于比阔斗富成为一个时代的疾病和生活方式,《非诚勿扰2》是参与者、见证者、把玩者,也是肆无忌惮的追求者。
欲说还羞:虚伪矫情
影片一开始,在慕田峪长城上,一派祥和诗意的氛围中,秦奋向梁笑笑求婚:“咱们还是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吧。”“婚姻怎么选都是错的,长久的婚姻就是将错就错。一辈子很短,我愿意和你将错就错。”
编剧轻易把两情相悦置换为性活动性关系,结构上颠覆了原来以葛优、舒淇为主体的框架,两人的故事也变成线索和引子,几乎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和魅力。由上一部累积起来的秦奋对于笑笑的一往情深,在这一部里演变为假定七年之痒和老年瘫痪的试婚与分合,曾经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现在却失去了内在的逻辑和情节的合理性支撑,甚至受到结构性的质疑和嘲弄——秦奋完全是简单、善良、瞎爱一气的一根筋、死缠烂打不计后果的老单相思。冯小刚的温情脉脉,被偷梁换柱、釜底抽薪,“你是没赶上我好的时候……这两年,是有点虚了。”影片突出了两人的年龄差距和根本上的不和谐,也颠覆了忠贞与执著的爱的信仰。
富裕得为所欲为的李香山和芒果穷奢极欲的离婚大典、散买卖不散交情的“散伙儿吻”和临终缠绵,芒果在不同类型男人之间的进退自如等,都把影片引上了另一条道路。有一搭没一搭的,抽风式地不时迸出一些机灵的格言警句,让无聊的情节堆砌得到一点所谓的混乱不堪的思想的点染。婚恋剧情支离破碎,无情撕下了冯小刚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赏心悦目的市民代言人面具。
冯氏文艺商业片,可以没有底线和尊严吗?
左 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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