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白岩松在《幸福了吗》口袋书首发现场。本报记者 吴平 摄
《幸福了吗》一书去年9月出版,新年之际贺岁版上市,而今又推出了口袋本。这一连串举措,彰显了白岩松对传统出版业的某种理想和信心。在“微博改变一切”的呼声中,白岩松不为所动,他执拗地逛书店,读有趣的书,品普洱、听贝多芬,做许多“没用”的事,享受着未被微博绑架的生活。
■谈出版
我对传统书不悲观
从10年前的《痛并快乐着》到去年的《幸福了吗》,著名出版人金丽红与白岩松已是二度合作。金丽红对白岩松的评价是“他是优秀的主持人,也是优秀的出版人”。原来,白岩松从头到尾参与了《幸福了吗》一书的设计,包括原版封面、贺岁版、口袋本,甚至书中一些小细节——图片周边的细线、篇章首页的幸福图章,创意都来自白岩松。
对此,白岩松解释说:“我们总在抱怨电子书冲击传统书,但传统书为了迎接挑战又多做了什么?其实,我对传统出版物面临的处境一点也不悲观,我甚至相信我这本书能卖5年。”白岩松认为,传统出版物在数量上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大幅度增加,只是传统渠道面临着巨大的冲击,新的渠道在不断涌现。“传统书怎么时尚化、方便化、易读化,这是出版人要思考的。有人做过统计,IPAD的出现使得一些电子杂志的下载量迅速增加,但很快又迅速下滑。好奇和尝新鲜的人促成了这种增量,可惜并不能持久。大家都是这样,新鲜过后仍会回归传统。他还用《金庸全集》做例子:“我家有四套《金庸全集》,我买了几个不同的版本,现在我儿子又开始看。”
白岩松相信,如果一本书真的好,人们都会愿意买上一本。他说:“放心,真正被电子出版物大量转用版权的,通常都不是一流书籍。”
■谈读书
好书实在太多了
白岩松是书店里的常客,但他说《幸福了吗》出版后的几个月,他没有再进书店,“我怕别人说我太自恋,以为我考察市场来了。”春节期间,他恢复了作为读者的习惯,书店里的好书让他感到惊诧:“多少好书啊。石景迁的《前尘梦忆》,有趣极了。三联出的《德国媳妇中国家》,非常好看。这些书内容、形式都做得非常棒,装帧时尚。能出这样的书,意味着出版人有眼光,也意味着读者有新的选择。”白岩松认为,现在不缺好书,也不缺好读者,缺的是把好书和好读者粘连到一起的渠道,“我们需要有更棒的荐书人、荐书方式。”
谈到喜欢的书,白岩松说他喜欢有料有趣、文字好的书。“现在,有好多特棒的国外书翻译过来却没法看,翻译得太烂太快。一宿舍研究生,一本书拿来一撕,每人一部分,一个星期交稿。那天我又看徐迟译的《瓦尔登湖》,太好看了。台湾人翻译的书好看得不得了,所以我们从台湾引进。”
有些书,白岩松在书店就看完了,因为注了很多水;有些书在告别时却恋恋不舍,比如《曾国藩》。“《朦胧诗选》我看了无数遍,舒婷的诗看了很多遍。我喜欢看和这个时代没太大关系的书,实际上,它们又和这个时代太有关系。”
最近,刘心武续写的《红楼梦》出版成为热点。白岩松说,《红楼梦》本就是没有写完的名著,任何人都有续写它的权利。“但是,我相信,多年后,人们心中最喜欢的《红楼梦》还是曹雪芹的那一本。”
■谈幸福
时光请你慢些走
《幸福了吗》一书出版后,“幸福”一词似乎成了社会流行词汇,今年的两会以及北京、广东、重庆等地都把“幸福”当成下一步指标。对此,白岩松说,这不是他和他的书起的作用,但这是他期待的结果,“我的出发点就是,不是在书里写自己,而是想透过自己写这个时代。”
幸福和信仰是《幸福了吗》书中的主要关键词。谈到个人的幸福生活,白岩松说,他现在总提示自己要多做些“没用”的事。“年轻时我总想着做有用的事。今年我想明白了,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没用’的。金子有什么用?打牌、聊天、闲呆着晒太阳——你说它有用吗?没用。没用吗?太有用了。生活中最美好的回忆,恰恰是这些‘没用’的时光。”白岩松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快,因此希望时光能慢一些。白岩松还表示,他不开博客、不开微博,并不是他抵触这些新事物,“这能让我憋着,对社会进行观察和思考,十年一次写一本书有种释放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被博客和微博绑架。”
最近娱乐圈分手事件频发,姚晨离婚、梁洛施李泽楷分手。对此,白岩松直言这是人家的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唯有祝福他们,“变成一个人,更幸福就好”。白岩松拒绝晒自己的婚姻:“有人曾问我,‘到现在你的婚姻一直挺稳定的啊’。我突然意识到,现在,正常的事似乎都变成不正常了。两个人慢慢向前走,走一辈子,在这个时代难道已经成为传奇了吗?”
■谈音乐
我用古典来养老
白岩松热爱音乐,他说“生活中没有音乐就像做菜没有盐”。从摇滚乐到古典乐,他都喜欢听,也很喜欢看《摇滚》《轻音乐》等杂志,并收藏了《上海音像》自出版以来的所有刊物。“我前天还在找周云蓬的《红色推土机》,这是一张为救助盲童而做的公益专辑。可我去店里三次都没有,希望能找到。”现在,白岩松听得最多的是古典音乐,“年轻时感觉贝多芬、莫扎特都是一样的,现在觉得贝多芬真的好听,可以用来养老。年岁小时我喜欢喝酒、饮料,品不出茶的味道。现在,我能品出普洱的味道,这是岁月给我的。”白岩松说他之前有一个困惑——为什么现在的人们需要200多年前的音乐作品来滋养心灵,“哲学家赵鑫珊老师后来说过一句话,我才茅塞顿开。他说:人性的进化是很慢很慢的。”
白岩松还戏言,50岁后想回中国传媒大学开一门《杂课》,想到哪讲到哪,全不是主流教学大纲上的内容。“比如,我三节课就讲达明一派。看似讲的是几首歌,其实可以把一个时代和社会变迁、人的内心变化都讲出来,比很多社会学的课还要深入。我相信我能讲得非常好听,因为我们的生活中太缺少有趣的东西。”
本报记者 袁洪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