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瓦·穆兰（左）出演大剧院版歌剧《茶花女》。
本报记者 李红艳
指挥大师西蒙·拉特、洛林·马泽尔、小泽征尔，钢琴家莱昂·弗莱舍、安德拉斯·席夫、基利·格拉夫曼，小提琴家安妮·索菲·穆特，歌唱家茵瓦·穆兰、曹秀美……翻开国家大剧院2011年演出排期表，一个个光芒四射的名字豁然映入眼帘。伴随着北京高端演出的逐渐增多，一位位艺术名家接踵而至，将最动人的风采、最真诚的作品呈现于北京的演出舞台上。而在舞台之下，大师们与这座剧院、这座城市，又有着怎样鲜为人知的故事呢？
“疯子导演”最怕胖演员
人常说，不疯狂不成魔。在艺术上取得很高造诣的大师们，往往可能拥有异于常人的个性、习惯，甚至是怪癖。
5月12日至15日，大剧院将上演自制歌剧《托斯卡》。这是今年大剧院歌剧节的一部重头戏，采用的是“多国部队”的制作班底，其中导演吉安·卡罗更是当今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歌剧导演。不过听到这位导演的大名，同行们便这样告诫大剧院的工作人员：“同他合作，你们可得小心了！”
卡罗导演的秉性，大剧院演出部制作组负责人关渤早就领教过。去年秋，卡罗第一次来到大剧院。一天晚上，院长陈平带他去王府井全聚德吃烤鸭。眼看天色已晚，宾主都已尽兴，正要打道回府，卡罗突然提出一个请求，说想抽一根烟再走。关渤描述当时的情景：“一根烟的工夫能有多久？可谁知，他拿出的竟是一根长长的雪茄！抽了足足有两个钟头！”
吉安·卡罗的暴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关渤记得，去年他和几位同事在美国纽约大都会歌剧院考察歌剧制作，碰巧卡罗正在那里执导一部歌剧。有一天，卡罗以地板太脏为由大发脾气，令人咋舌的是，怒火中烧的他居然自己拿起拖布，把地板从头到尾擦了一遍，然后愤愤地对演员们说：“都走吧，今天不排练了！”
有了之前的交情，今年元旦期间卡罗再来大剧院时，就更加口无遮拦。他对工作人员提出的要求居然是：挑选的女演员身材不能太胖。原来，曾经有两件事让这位大导演“很受伤”：一次是有出戏要求女主演扑倒在石头上演唱，但那位女演员由于太胖了，扑倒之后竟然自己爬不起来；还有一次，他要求女演员从高处跳到弹簧垫上，没想到身材丰满的演员跳下去的同时，一个弹簧竟然被弹到了半空中，台下观众顿时哄笑。卡罗事后回忆说：“那简直是噩梦。”
本月底，吉安·卡罗将再度来到大剧院进行排练。对于这位“疯子导演”，工作人员们其实是心怀敬意的。“我知道有无数人说我是疯子，让大家千万不要和我这样的疯子合作。”卡罗说，“其实，当我不喜欢对方时我才会很难合作，如果我喜欢对方就会是另外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艺术，我要为我的作品和艺术负责。”
大亨娇妻会唱“语录歌”
2月13日晚，国家大剧院版歌剧《茶花女》开启二度上演。第三幕，悲恸欲绝的女主角薇奥莱塔抱起裙子，突然一个猛扑跌倒在地。在倒下的瞬间，她唱出了哀婉的歌声……这个动作难度是如此之高，以至于有人评价说这是“一个最不适合歌唱的表演动作”。但作为薇奥莱塔的饰演者，阿尔巴尼亚裔法国女高音茵瓦·穆兰却自有一番心得。
穆兰是当今世界歌坛的顶尖大腕儿。在排练的时候，曾有导演告诉她，可以不做这个动作；但是穆兰却觉得非做不可：“我觉得这个动作设计非常能够表达人物此时此刻的心情和状态，所以我坚持做这个动作，虽然每一次都会把膝盖磕得黑青，但我不在乎，而且乐在其中。”
看过这场演出的观众或许会觉得穆兰很“皮实”，但在生活中她其实是一位“娇妻”。
依照大剧院相关规定，演员排练时不允许拍照。有一天工作人员发现，《茶花女》的排练场上，一位男士正拿着照相机拍得起劲，上前交涉后才知道，原来他是穆兰的丈夫。当时，关渤曾和这位明星丈夫有过一段有趣的对话：“我问他以前是否来过中国。他回答说，来过，主要是和中国企业做点儿生意；我又问他是什么生意？他回答说，石油和煤炭。”关渤后来才得知真相，“敢情他竟然是欧洲的一位能源大亨！”
正式演出之前，大剧院为穆兰举办了一场媒体见面会，令人惊讶的是，她竟然现场哼唱了语录歌《下定决心》的旋律。原来，穆兰的父亲是阿尔巴尼亚一位非常著名的男中音，曾三次来到中国演出。在巡演期间他学会了很多中国歌，还教会了自己的女儿演唱这些歌曲。因为这样的难解情缘，这趟中国之行对于穆兰来说便也有了特殊的意义。
“11指钢琴家”难伺候
意大利钢琴大师毛里奇奥·波利尼被世人称赞为“长了11根手指”，这是因为在演奏时他的手只要微微张开，就可以轻松地覆盖键盘上的八度音程。2009年4月，这位神奇的大师第一次来到北京观众的面前。尽管乐迷们过足了瘾，但对负责接待他的大剧院演出部工作人员王芳来说，伺候这位大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与经纪人进行前期沟通时，大师严苛的要求便令王芳有些惊讶。波利尼不管到哪儿演出，一定要组成一个“四人超级团队”——他、妻子、御用调琴师，以及他自己的钢琴。那次当然也不例外，他把自己的钢琴带到了北京。不过进了大剧院之后，他对琴库中的一架施坦威钢琴着了迷。这架琴令他如此满意，以至于在正式演出时，他居然抛弃了自己的爱琴，而改用这架钢琴。要知道，这对他来说可是破天荒的一回。
因为在大剧院里有了“自己的琴”，去年10月波利尼再度造访时，便没有自带钢琴。不过他的要求却一点儿没降低。波利尼对下榻酒店的房间要求很高：房间不能临街以免有噪音，睡觉时房间里不能有一点儿光透进来，不能使用空调但要保持良好的通风……最令人头疼的是，他居然要求在房间里为他放置一架钢琴。为了满足这个特殊的要求，王芳和同事们在大剧院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架五尺的施坦威钢琴，“大卸八块”之后才运进了房间里。
另外，波利尼弹琴时对光照的要求也很极致。正式演出时，大剧院的灯光师可是领教了他的厉害。“他对灯光的要求是，弹奏时手指的影子不能出现在琴键上，这简直就是手术室里无影灯的标准啊！”王芳记得，演出那天，直到观众都快入场了，灯光才调适到令波利尼满意的程度，“好紧张啊！”
尽管如此，王芳觉得为大师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想啊，曾经无数次在唱片里听到的大师就坐在你眼前演奏，感觉多美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