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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首席文艺青年马世芳:大陆青年写作较重口味

2011年03月17日 09:16 来源:新京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昨日书》封面上选用了偶像鲍勃·迪伦一首歌的歌词。

  马世芳,被朋友称为台湾首席文艺青年。上周日,他在时尚廊书店和北京著名DJ张有待来了一场“彼时苍老,如今年轻”的对话,同时带着他的新书《昨日书》和读者见面。“我彼时是那样的苍老,如今我却更年轻了。”鲍勃·迪伦的歌词,用在他们身上,再贴切不过,他们借助电台节目推荐音乐,可以帮我们找回些许错失的青春。下个月,鲍勃·迪伦将在北京开演唱会,我们的采访,就从鲍勃·迪伦开始。

  谈偶像

  鲍勃·迪伦是个巨大的象征

  新京报:鲍勃·迪伦亚洲巡演已敲定,在中国安排了台湾、北京、上海、香港四战,这次你一定不会错过吧。

  马世芳:那是当然,鲍勃·迪伦是我偶像。2011年5月,他将满70岁。他老了,那些和他的第一批唱片一起成长的听众,我的长辈们,也都老了。鲍勃·迪伦是一个巨大的象征,一个深奥的符号,这名字简直像一桩地质学的事件。许多我的长辈,可能直到他来开演唱会的消息确定了,才意识到这个名字竟然还在地球表面走动、还在到处演唱,而许多他的同代和后生,都早已变成了故纸堆上一帧帧漫漶的照片,一串串等待被引述的名词。

  我想跟我的长辈们说:去看看他吧。看看一个唱了五十年的人,夜复一夜继续在舞台上创造、毁灭、重生,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值得亲睹的壮举。对他来说,巡演、歌唱,或许就跟喝水睡觉一样,已经化入生命的本能。试问还有哪一位七十岁的歌手,能够持续带给我们这样的惊奇?这个老人的歌仍然生猛地“活在当下”,他并不惧于夜夜面对自己早已坏毁的远去的青春。

  谈新书

  书名灵感源自Yesterday

  新京报:上一本书谈的都是音乐,这回好像不光是在谈音乐了?新书在写作上有什么变化?

  马世芳:《昨日书》的前半本是音乐,后半本不是音乐。至于变化,恐怕得让我的读者告诉我了。写文章的写法当然是要求变化,如果读者能感觉到一点不一样,我会挺高兴的,但是里面也会有一些以前写过的人物,比如披头士、鲍勃·迪伦,但是换了不一样的写法和内容。

  新京报:为什么是《昨日书》?

  马世芳:很多朋友问我是不是跟罗大佑的《昨日遗书》有关系,是不是向罗大佑致敬,这样想也不错。我在台湾的编辑叶美瑶跟我一块儿想书名的时候,她想到小时候听广播会听到一些古老的西洋的流行歌曲,比如披头士的Yesterday,从这首歌名我们顺着想到《昨日书》,有一个后设的趣味,似乎还不错。

  谈文艺

  刺激的台湾昨日文艺氛围

  新京报:这本书的责编叶美瑶写的一篇文章里,谈到书里涉及的你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20年前的台湾文艺时代,那是怎样的一个状况?

  马世芳:20年前差不多就是上世纪90年代,那个时候我才19岁,美瑶20岁,她是台大外文系,我是中文系。我们常常在文学院的地下室里进行很多文艺活动,地下室里很多蚊子,夏天得点蚊香,空气也不好,但是年轻人哪会在乎这些呢?

  那个时候台湾经济状况很好,很多出资方未必在意一定要挣大钱,而是想做点有趣的事情,电影、唱片、电视等,都把排场做得很大。年轻人最多的就是时间和好奇心,我们去看那个时候的金马影展。金马影展票不一定买得到,有什么就买什么,有的导演也没听过,最后一看是个南斯拉夫片,2小时47分钟,所有人在里面全部睡翻,但是醒过来还是要记住这个导演名字怎么念。那个时候没有盗版碟,只有录影带,在重庆南街马可波罗面包店的外面,也有沙龙观影会,看完组织小型讨论会。

  新京报:就像当年北京听打口带的年代。

  马世芳:对,我们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现在网络发达起来,影展也多了,东西一旦多了就不稀罕了,感情的浓度也变了。可那时候所有事情看起来都是新的,我们不知道这个时代是最好的还是最坏的,但是总知道未来还有很多的可能。所以那是一个比较勇敢去做一些荒唐的梦,去实现一些荒唐理想或者想象的时代,比较有这样的傻劲儿。

  谈当下

  往前看,都觉得上个时代有滋味儿

  新京报:那么现在台湾如何?

  马世芳:我自己感觉这个能量大概烧了十来年,到上世纪90年代末,烧得差不多了。现在台湾的年轻人,就我自己粗浅的感觉,的确很难有那样的傻劲儿去做梦,他们要为衣食烦恼,还清自己的大学的贷款,年轻人不敢生小孩,因为养不起。但我也不觉得现在就不精彩,每个时代往前看,都觉得上个时代比我们过得有滋味儿。

  新京报:你刚好处在一个中间位置,你之前的一代经历经济起飞的时候是正当年,你之后的一代则要辛苦很多。

  马世芳:我往后看80后、90后,他们面对的社会和困难和我们的确不一样。有时候往上看,父母辈、叔叔阿姨辈,会觉得他们比我们这一代占了比较多的便宜,他们经历了台湾经济起飞的最好时代。在70年代,他们赶上台湾媒体发展,经济条件更好,在文化产业,他们发挥了很好的影响力,这个影响力延续非常非常久。到了我们这一辈,我们这一代人等了很久卡不到位子,80后就要上来了,我们就快变成被革命的一代了。往前看往后看,我们这一代还是有我们这一代的条件跟好处,虽然未必有上个时代机会那么多。

  新京报:就像你在《昨日书》的后记里也写到,你们这辈人真的进入中年了。

  马世芳:最近跟朋友聊,也常提到这个感觉。在25岁到40岁这个阶段经历很多辛苦,成家、事业、工作上各种各样的辛苦和困难,面对大环境的转变。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不管过得好不好,好歹活出自己的风格了。所以,早10年我们可能还会觉得有点委屈,没有好的资源、条件,但到了现在,也不能再这样说话了,毕竟不是刚进入社会了。我在大学的时候,我去修台大外文系的课,有个黄老师一边喝酒一边上课,他对我们晓以大义,他说,你们这一代人20世纪结束之前没有混出名堂,就不要混了。那时觉得还早着呢,但到了那个时间,觉得老师说得没错。

  新京报:但是就像你说的,时代真的不一样了,那种能量也烧得差不多了。

  马世芳:张大春那个时代,一个文学杂志编辑可以很有影响力,可以提拔很多年轻作者,我觉得现在大陆还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台湾这样的可能性我几乎没有看到。文学编辑很辛苦,待遇很微薄。以前得一个文学奖,全部人都会注意,会有机会跟文坛前辈有更多来往。现在台湾文学奖很多,但是几乎没人在意谁得奖,影响力今非昔比。

  我们那时候,每天关心《中国时报》、《联合报》副刊登了谁的文章,现在也不一样了。骆以军以外的作家大陆读者都不熟,比如李佳颖的文字好极了,童伟格也不错。在台湾出书不难,比出唱片容易多了,你出了书也不代表什么,要耐住寂寞,对于创作者来说,可能回到六七十年代更荒芜的状态,也许也可以耐心写一些东西。而我们这一辈谨小慎微,摸着石头过河,我也是希望能够做一个好的中介者。

  谈写作

  大陆青年写作比较重口味

  新京报:你认为20年前的台湾文艺氛围和现在的大陆很像?

  马世芳:我从网上体会到的气氛,的确很像,大陆在上世纪80年代,开放后的风潮,天真、义无反顾,和台湾70年代有点像,最近这10年,大陆这边迅速成长,机会变多,某些地方跟我们20年前,有一点点类似,尤其在文艺方面。

  新京报:但是你又觉得,在网络上看大陆青年写的东西,又会有怪怪的感觉,这是为什么?

  马世芳:我观察到的是,大陆年轻一代书写的某种状态是,好像比较急于把一些主题、对象,快快归纳出一套理论,总结出一句说法,快快用一句漂亮口号式的总结,去说明其实挺复杂的提问。问题是,在很多时候,我觉得没那么容易归纳,做结论太快,中间会有很多漏洞。也跟文字风格有关系,大陆作文风格有很多套语,台湾读者不熟悉,所以刚开始看觉得特别好,修辞非常漂亮,都是雄辩式的,可看得多了,发现有一种套路。慢慢感觉到,某些人好像要急着去用他的这一套,说明别人那套不对,我这个更对,或者我比你看得更透,我常常会看到这样的气氛,叫指点江山吧。也许这是两岸从小培养作文能力,教育方式不一样。

  从纯粹就写作能力来说,我在豆瓣上感觉到的是,大陆青年写作能力是非常好的。台湾年轻人写作能力没有这么好。但是语言上呈某种革命气、雄辩式,有的时候,好像做饭料下得有点儿重。所以反过来想,是不是因为这样,大陆读者读到台湾作者的东西会特别喜欢,平时口味重吃惯了,也吃一些青菜豆腐。但我还是不敢贸然下结论,我还是读到过大陆这边非常多好的文字。

  本报记者 姜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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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蒲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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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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