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临死愧见仲父
□纪连海
公元前645年,为齐桓公创立霸业呕心沥血的管仲患了重病,齐桓公去探望他,自己欲任鲍叔牙为相国,管仲诚恳地说:“鲍叔牙是君子,但他善恶过于分明,见人之一恶,终身不忘,这样是不可以为政的。 ”
齐桓公问:“易牙怎样? ”
管仲说:“易牙为了满足国君的要求不惜烹了自己的儿子以讨好国君,没有人性,不宜为相。 ”
齐桓公又问:“开方如何? ”
管仲答道:“卫公子开方舍弃了做千乘之国太子的机会,屈奉于国君15年,父亲去世都不回去奔丧,如此无情无义,没有父子情谊的人,如何能真心忠于国君?况且千乘之封地是人梦寐以求的,他放弃千乘之封地,俯就于国君,他心中所求的必定过于千乘之封。国君应疏远这种人,更不能任其为相了。 ”
齐桓公又问:“易牙、开方都不行,那么竖刁怎样?他宁愿自残身肢来侍奉寡人,这样的人难道还会对我不忠吗? ”
管仲摇摇头,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违反人情的,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真心忠于您呢?请国君务必疏远这三个人,宠信他们,国家必乱。 ”
管仲说罢,见齐桓公面露难色,便向他推荐了为人忠厚,不耻下问、居家不忘公事的隰朋,说隰朋可以帮助国君管理国政。遗憾的是,齐桓公并没有听进管仲的话。
管仲死后,齐国的朝政极为复杂。齐桓公的诸多儿子中,有五个形成了各自的政治势力:长子无亏与齐桓公近臣易牙、竖刁为党;次子公子元自成一系;三子昭被齐桓公立为太子,国人皆知,齐桓公在葵邱之会上曾为此对宋襄公作过专门嘱托;公子潘与朝臣开方为党;公子商人因喜好施予而颇得民心。五公子各树党羽,伺机夺取君位。
两年后,齐桓公病重。易牙、竖刁见齐桓公已不久于人世,就开始堵塞宫门,假传君命,不许任何人进去。有二宫女乘人不备,越墙入宫,探望齐桓公。
桓公正饿得发慌,索取食物。宫女便把易牙、竖习作乱,堵塞宫门,无法供应饮食的情况告诉了齐桓公。桓公仰天长叹,懊悔地说:“如死者有知,我有什么面目去见仲父? ”说罢,用衣袖遮住脸,活活饿死了。
此时,各派势力相持六十七天,以至齐桓公尸体腐烂,无人主丧安葬。后来上卿国氏、高氏出面,劝长子无亏牵头为父主丧,戴其为君,政权草草建立。
数月后,宋襄公纠合数国军队,奉世子昭伐齐,无亏被杀。易牙闻变,乘夜逃奔鲁国,众官出城迎接世子昭,准备立其为君。不料宋军一退,公子商人、公子元与公子潘三人,以给无亏报仇相号召,纠合无亏党羽,率四家甲兵据住城门,拒绝世子昭入城。世子昭无奈,复入宋国求援。
宋襄公二次率军入齐,击败四家甲兵,众官遂奉世子昭即君位,是为齐孝公。齐国的大乱这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