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技术成主打，机器人抢镜肌肉男
传统动作片，到“退休”时候了?
好莱坞动作片《谍影重重》系列最新一部《伯恩的遗产》，没有了导演保罗·格林格拉斯，没有了主演马特·戴蒙，也非改编自原著罗布特·陆德伦的经典小说，“伯恩”终于在“系列化”进程中，成为又一个“007”或者“杰克·鲍尔”。与此同时，昔日的动作明星也垂垂老矣。继史泰龙“致敬片”《敢死队》之后，布鲁斯·威利斯领衔的《赤焰战场》也正式谢幕。曾经的好莱坞硬汉代表，如今却不得不以喜剧和动作对半开的模式亮相银幕。面对强大的计算机模拟技术以及越来越不需要故事支持的消费观念，传统动作电影用《赤焰战场》片名的直译“退休特工”来形容，怕是真的到了该“退休”的时候。
拳头逐渐难敌电脑
好莱坞的动作电影，1980年至1990年代曾火爆一时。布鲁斯·威利斯的《虎胆龙威》、史泰龙的《兰博》、施瓦辛格的《终结者》，都是其中的代表系列。真人真打真动作，由于当时计算机模拟技术尚不成熟，时代“逼”出了一批货真价实的硬汉。为了拍动作戏，罗伯特·德尼罗的拳击水平甚至可以挑战轻量级职业拳手。
在票房超过1.8亿美元的《赤焰战场》中，当年动作片的代表人物布鲁斯·威利斯和同时代的硬汉摩根·弗里曼、约翰·马尔科维奇，上演了一场退休特工保护自己不被组织清洗的群戏。拿枪当面对射，炸弹上的计时器滴答作响，还有冷战时美苏间谍的无间道，这些动作片中的经典元素，都被放进了“战场”中，只不过戏里戏外，这几位战士都已经退休了。看看和“老布”们配戏的搭档，奥斯卡影后海伦·米伦，甚至还有92岁的影帝欧内斯特·博格宁，几年前，这样的组合往往会被冠以向经典“致敬”云云，而现在更多的评论认为，影片拥有越来越多的卖点，是好莱坞传统动作片不景气的一种表现。
近年美国票房收入下降，制片商投资“大片”越来越谨慎。为了讨好更多观众，类型片的界限被淡化，混搭成了潮流。“让那些完美的硬汉都一边去，英雄也得过日子。给女人打电话会语无伦次，一旦要真情流露，就突然变成了个满脸青春痘的高中男生，你觉得还不够逗吗？”布鲁斯·威利斯说，《赤焰战场》是有动作、有爱情，还有喜剧的大杂烩。至少在表面上，他信心满满，据说还接拍成名系列《虎胆龙威》的第5部。不过，“后阿凡达”时代，计算机技术的成熟，已经逼得一众曾经的动作明星毫无退路。现在随便什么演员，都能被动作捕捉和生成技术包装成“超人”。《虎胆龙威4.0》中，不仅片名就很“计算机”，布鲁斯本人也嘲笑说：“那些身手了得的家伙不过是‘猴子进城’。”
人物成特效的陪衬
无所不能的计算机将传统动作片中的一招一式“格式化”。而传统动作电影自身的一些改变也让曾经感动过观众的细节成为回忆。
越来越强大的视觉效果，越来越无聊的故事，所谓戏不够技术凑的“续集现象”，已经在好莱坞见怪不怪。没有了前3部中阿诺德·施瓦辛格扮演的终结者挑大梁，《终结者4：2018》为了不让观众觉得缩水太多，更多的人和机器的对战戏被加入故事中。几乎有80%的篇幅是动作戏，枪战、搏斗、追车、爆破，一个接着一个。有影迷不留情地批评第4部“脑残”——没想到18年后的第4部塑造的“未来”，令人心底冰凉。“阿诺扮演的机器人，在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曾经流露过自信、幽默和爱的表情，如今却连一个表情特写都没有。”
“好莱坞制作，有别人没有的技术、资金优势，还有一套纯属的商业电影技巧。”一位美国影评人曾直言不讳地表示，好莱坞大片消费的观念，需要的只是一个个传奇英雄而非人物，特别是有了计算机技术之后，人物被进一步边缘化。不久前几乎每分钟都有计算机辅助制作画面的《洛杉矶之战》，最有名的一条微博影评是“哒哒哒、突突突，突突突、哒哒哒”。
“有些东西是技术无法取代的。来自作者学习、体验和积累。”《伯恩的身份》原著者罗伯特·陆德伦，写完伯恩前三部之后，曾为自己的小说指定续写接班人，考察的标准之一就是触类旁通的阅历。在原著小说中，哪怕是将伯恩救起的地中海渔民兄弟，陆德伦也会不惜笔墨，讲上一段老大如何捕鱼捉虾、老二如何从大学辍学开创自己事业的故事。对于救了伯恩一命的酒鬼医生华斯本，陆德伦更是将他从姐姐送酒，到购买专业书籍解释“遗忘症”，里里外外穿插写了十几页。医学术语，甚至某种酒的名字，都经过严格考据。
可如今，伯恩正在被好莱坞“系列化”变成不死的“新邦德”。而少了这些丰富的细节和对人物成长的把握，好莱坞的新动作片，少的不仅仅是“罗伯特·陆德伦”这样的文学商标，也让传统动作片曾经承载的对人的关怀，沦为视觉特效的陪衬。
本报记者 王磊 实习生 顾佳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