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岁少年蒋一谈
文:自由极光
蒋一谈在他四十二岁的今天,拿出这一本短篇小说的集子,在这个满满的长篇小说以及各类随笔的快速消费品时代,细读之下,不免觉得还是很有趣味的。
这本书由八个短篇组成,平静舒缓,是蒋一谈独特的况味。
在这个如此浮躁,一眼望去皆是人的年代,也大概只有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男人,才能用如此平静舒缓克制的笔调,保有着一种近乎强大的自信,写出了这一个个形态上迥异陆离,实际在精神内涵上却是高度统一的故事。
在《伊斯特伍德的雕像》和《鲁迅的胡子》之后,蒋一谈在短篇小说创作上的野心,在这一本《赫本啊赫本》上,终于脉络清晰的彰显了出来。
在蒋一谈的这些短篇小说中,你不难发现他书写的是一种城市的孤独。人同人之间的无法交流,在他的小说中,有了一种淋漓尽致的阐述。他的短篇小说是“入世”的,他描绘的孤独,不是那种做作的遗世独立,彷佛要把自己封闭起来,自绝于人民的。而是“我”身处在这无法改变或逃离的生活中,但是始终沉默的保持着自己内心的清醒。这份“沉默的清醒”这个在这个矫揉造作的年代,也就显得尤为珍贵。
而这种“入世感”,存在于它小说的诸多细枝末节之中,你可以看到无数微小的生活细节,就在当下,就在你前一阵子或者前一秒钟的人生中。它绝佳的营造出了一种代入感,而这种代入感,令你更加容易进入小说之中,彷佛一个颇懂谈话技巧的陌生朋友,寥寥几句话,便迅速拉近同你的距离。这彷佛一种小说世界里的交际技巧,令你迅速的卸下防备之心,成为一个敞开胸怀的聆听者。而后在聆听的过程里,作者用文字同你产生一种心的互动。
这里提到蒋一谈的文字,也是很值得玩味的,它的文字特别且个人特质明显。简单而家常,是有“烟火气”的。这种“烟火气”的达到,看似简单,但在小说创作中,却是十分困难的。华丽且堆砌的文字看似华美,但实是最简单的。而蒋一谈的文字,却是需要“舍得”的,他需要从语言中锻造,萃取最平实精华的部分,看似云淡风轻,却直指人心。
彷佛一个武林高手,随手扯一条树枝便可做为武器。倚天剑屠龙刀虽好,但究其根本,境界却是不同的。况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毅力和幸运,可得到“神器”。一个弄不好,便贻笑大方了。蒋一谈的文字,则是舍去“武器”,回归到一种皆可信手拈来的本原。
蒋一谈不是一个天才,他是一个用积累写作的人。而且在这个快餐化的社会,他是把写作当回事,把短篇小说当做“玩意儿”在写的人。他不是为了生计而写作,不是为了拿奖而写作,单单只是手写我心,写一些自己想写的文字。在某种意义上,虽已过不惑,但在文学创作的世界里,他却像是一个老成的少年,沉默的追逐着自己想要的文字理想。
不辩解、不标榜,用作品说话,单这一点,便值得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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