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珥,澳大利亚华裔,职业商人,“非职业”历史学者、中国近代改革史研究者。
官商通鉴
胡雪岩被“双规”之后,左宗棠自然要想法从纪检部门手里“捞人”出来。
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官”、“商”之间的友谊,更有“战友”情怀。自左宗棠光复杭州之后,胡雪岩就成了他的主要智囊之一。左大人西征收复新疆,几千万两的军费,就靠胡总帮他筹措,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西征军费中,有1595万两(相当于31.9亿元人民币)是胡总从外资银行弄来的贷款。胡总与老外们串通,通过多报利息,个人赚了288.33万两,如果加上外资银行支付的佣金,胡总的利润可达537.82万两,无本而万利。对此,左大人不仅知情,还帮着胡总向中央解释为何利率如此之高。
没有任何证据直接证明左大人不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干部。从胡总那里应得的“分红”,他似乎并没有落入腰包,但从救济境内的灾民,到捐枪捐炮搞军民共建,胡总几乎所有的慈善行为,都是围绕着左宗棠进行的。这种特殊的“政治献金”,大大提升了左大人的政绩,也令胡总在仕途上年年有进步, “以小贩贱竖,官至江西候补道,衔至布政使,阶至头品顶戴,服至黄马褂。”(《越缦堂日记》)
胡总被双规后,债主盈门,讨债最为得力的,是当年那些称兄道弟的领导干部们。他们将不少白色、灰色乃至黑色收入,都存在胡总的钱庄,希图与财神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如今自然是要赶紧套现清仓,划清界限。
官员债主们“有亲至者,有委员者,纷纷然坌息而来,聚于一堂”,把个专案组弄得昏头昏脑。忽然,左大人亲临专案组,接见债主,拿着账本亲为查询,这些官员们“皆嗫嚅不敢直对,至有十余万(约2000多万元)仅认一二千金者(约20~40万元),盖恐干严诘款之来处也”——怕这位左大清官追查巨额财产的来路。于是,左宗棠“将机就计,提笔为之涂改,故不一刻数百万(约数亿元)存款仅三十余万(约6000万元)了之。”(《南亭笔记》)
一个靠得住的“清官”哥们,有时抵得上一大群酒肉之交的“贪官”兄弟,不能不佩服胡总阅人之眼光、公关之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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