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杨绛:自称是钱钟书的拦路狗
日前,记者独家专访了《百年风华:杨绛传》的作者罗银胜,他用一颗平常的眼光去看待自称为“平凡”的杨绛,解读她的处世之道、揭示了她做为一个妻子为丈夫的付出,为人们讲述了杨绛“百年风华”背后的真实。
“低调”中的幸运和成功
《干校六记》、《洗澡》、《我们仨》,单凭这三部作品,杨绛在中国文坛的女性作家中已是非同一般了,更何况还要加上她在翻译上的贡献。可就是这样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生活的却是如此的低调,甚至会给人高傲、远离尘世的感觉,杨绛的低调从何而来?
记者:形容杨绛先生,总是少不了低调这个词,那在您的印象中,杨绛先生是否真的如此,她的低调从何而来?
罗银胜:为何杨绛和钱钟书会选择低调的生活方式、一心研究学问?这其实可以说是他们两人的生存之道。联系到社会与时代的大背景,可以想象在当时中国这样一个“左右”为难的时代中,他们夫妇二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不问世事”的选择是一种明智之举。他们更愿意选择低调、从容、“自我”的生活,这也是“有心计”和考量后的结果。
夫妇二人埋头钻进了学问中,并在其中自得其乐,在钱钟书走后,年事已高的杨绛毅然坚持整理钱钟书的文稿,一丝不苟,态度严谨。而不问世事其实也是他们专心做学问的一种表现,处事和做学问相同的严谨态度,也让他们在低调中做到了幸运和成功,这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极为困难的。
记者:您这样的猜想是否得到过杨绛先生的认可呢?
罗银胜:虽然我对于他们低调行事的猜想杨绛并没这样说过,但通过写她的传,我觉得这与他的内心还是很吻合的。
百岁高龄坚持每天读书
现在的杨绛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即便是有电话来了,她也只是淡淡的感谢大家的关心,说自己年岁已高不想接受采访了。杨绛现在每天会拿出很大一部分时间来整理钱钟书的书稿和手稿,并在钱钟书过世后,出版了多部著作。罗银胜曾说,杨绛先生是为钱先生而活的。
记者:您曾说“杨绛先生是为钱先生而活的”,如何来理解这句话呢?
罗银胜:这样说是因为两点,一是,杨绛曾说自己是钱先生的拦路狗,在钱先生走后,她应该为钱先生谢世、谢客;二是,钱先生过世后,她所做的事情都在围绕着钱先生,通过这样两点我总结的这句话。但在我看来,这样的活法并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命,应该为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而活,但我尊重杨绛的选择。
杨绛现在每天从事的整理钱先生书稿和手稿的工作,意义也很大。他们多年来的生活换过多次地方,到现在很多手稿自己都已经模糊、甚至有页数不齐的,整理起来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杨绛现在的这份付出和牺牲已经是克服了她精力和体力上的困难,实属不易。可是这样的不易也是值得的,毕竟是将钱先生的学问发扬光大、造福于后学了,我们要感念她。
记者:杨绛先生总是说自己是一个平凡的人,您如何来看待她所说的“平凡”二字呢?
罗银胜:她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无论是从创作上还是她的翻译工作上,她都在做着不平凡的事情。但她说自己是一个平凡的人,或许这也是她低调生活方式的一种表现,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记者:在杨绛目前的生活中,几乎可以说是与书相伴,据您了解,杨绛最喜欢的书籍有哪些呢?
罗银胜:别看杨绛现在年岁已高,但读书几乎每天都会有。她近两年读的书有:《陆羽》、“四书”、《圣经》、钱钟书的《管锥编》;以及美国白璧德的作品、法国布尔热《死亡的意义》、伊壁鸠鲁的伦理学等等,除了书籍外,北京和上海的各大报纸也在她的阅读范围之中,《文汇读书周报》、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都是她喜欢的读物。
另外,虽然她有些看不起张爱玲,但张爱玲的作品也是摆在她的书架上,成为了她读的众多书籍之一。
记者:您现在与杨绛先生联系的还密切吗?
罗银胜:由于杨绛已百岁高龄,耳朵有些聋了,让人很不忍打扰她,两年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需要大喊大叫她才能听到,沟通起来也就比较困难了,所以近两年联系的比较少了。
罗银胜简介
罗银胜,资深传记作家、独立学者,现在任教于上海立信会计学院。著有《顾准传》、《顾准的最后25年》、《顾准评传》、《杨绛传》、《乔冠华全传》、《潘序伦传》、《王元化和他的朋友们》、《红色名媛章含之》、《周扬传》、《百年风华:杨绛传》,编有《顾准:民主与“终极目的”》、《顾准再思录》、《钱谷融:闲斋忆旧》、《我的人生档案:贾植芳回忆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