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青
茅盾文学奖首轮评出81部作品,仅一部网络文学入围,这样的结果看上去很悲情。
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向网络文学敞开大门,被视为新的改革举措,但最终结果不容乐观。网络文学冲击茅盾文学奖极有可能像冲击鲁迅文学奖一样,最终成为事先张扬的失败案。
茅盾文学奖作为国内长篇小说的最高奖,是由中国作协主办的,可以说是一个体制内的奖项,看看入选作品的名单与作者头衔即可知大概。而网络文学不管是作者队伍还是题材内容与写法,与传统文学相比都格格不入:盗墓、穿越、玄幻、武侠……这些网络上的热门题材,有哪一样可以套进现有的茅盾文学奖的评奖标准中呢?
往细里看,在入围的178部小说中,号称有6部网络小说,其实仅有《巴山旧事》和《办公室风声》是真正意义上的网络小说。首轮硕果仅存的网络小说《遍地狼烟》作为军事题材小说,事实上与传统小说更接近,而且早就出版了纸质书,也被影视公司相中投拍电影,现已拍摄完毕。笔者认为这样的作品问鼎茅盾文学奖的几率几乎为零,可以猜测的只能是:它究竟会在哪一轮被淘汰出局?
早在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向网络小说敞开大门的时候,就因为网络小说参评的条件严苛被网友质疑门槛过高。因为茅盾文学奖规定,网络小说可参评,但必须已经落地出书,出版时间必须在2010年之前。
按照这一规则,还未收尾的热门网络小说《盗墓笔记》未能入选。很多网友为此打抱不平,作者“南派三叔”倒是看得很清楚,他说就是写完也不可能让他参与。笔者觉得就算让他参与,他也不可能获奖。
不能因为麦家的《暗算》去年获得茅盾文学奖,就把《盗墓笔记》和茅盾文学奖扯上关系。退一步讲,假设《盗墓笔记》真的获得了茅盾文学奖,这个结果也只能是两败俱伤。茅盾文学奖的权威性会受到质疑,网络文学也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传统奖项增光添色。届时,“背叛网络文学”“被传统文学收买”的大帽子极有可能会扣到“南派三叔”的头上。
事实上,茅盾文学奖的规则根本就不是针对网络文学制定的,这就像你不能让韦小宝跟令狐冲同台竞技一样,因为派别不同、路数不同、出身不同。网络文学的优势在于它的即时性、参与性、评论性,有集体创作的特色,并不是简单地把传统文学放在网络上发表就等同于网络小说了。
很多读者对网络文学的特性认识得不清楚,对茅盾文学奖的评奖标准没有好好参详,只认为最高的文学奖项就应该授予人气最旺的作者,这是一种认识上的谬误。
网络文学的去精英化让更多的草根写手加入到作家行列,这是一种进步。但把眼下还不成熟、带有浓厚商业色彩的网络文学强拉硬拽到中国最高的茅盾文学奖门前,希望登堂入室、摘银夺金,其实是把两种不同的瓜强扭在一个藤上。坊间普遍认为这是一种开放的态势,但实质上对网络文学的进步和发展毫无裨益。
网络文学作为新生事物,有短处,也有自身的优势,目前没有任何传统文学奖项的规则适应于这种新生的文学样式。与其含糊不清搅在一锅,还不如另立门户。
圈内人对此都看得很清楚。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评奖办公室主任胡平认为,茅奖是专家奖,相当于电影界的金鸡奖,有时难以顾全普通读者的口味。要解决这一矛盾,还应设立百花奖那样的文学奖,以适应大众文学不断发展的形势。
按这个思路,茅盾文学奖倒也可以另立门户,专门设立一个网络文学奖来鼓励网络文学的发展。果真如此,才算得上茅盾文学奖的进步和创新,也算得上对网络文学的包容和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