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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解读“白鹿原”世界:白鹿是不死精神的象征

2011年09月27日 14:01 来源:辽沈晚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经典会消解隔膜和轻视

  本期“重读经典”,本报邀请辽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程义伟为读者解读陈忠实构建的“白鹿原”世界。

  陈忠实的《白鹿原》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的重要收获,它反映了那一时期小说艺术所达到的最高水平。《白鹿原》的故事,基本上只是围绕人物的行为去叙述,没有着意于氛围的渲染,甚至舍弃了环境的细节描写。不过,某些既像传说而实际生活中又不时可见可闻的描述,又确使故事增多,同时增加了浓郁的文化氛围与乡土色彩。

  人与人之间的“斗不够,打不散”

  作品的开篇就会引起读者探询的好奇,对白嘉轩一辈子曾娶过七个老婆的经历,不能不看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鹿子霖设计让田小娥勾引白嘉轩的长子白孝文,既有看一看严厉的族长白嘉轩如何处理这件同族通奸丑事的情节的吸引力,又紧扣着白鹿原两个权威人士——白嘉轩和鹿子霖表面客气、你恭我敬,内心相互防范的矛盾冲突。

  并且,书中对纠结的主仆关系也有描写,如黑娃的父亲鹿三一直是白嘉轩家的长工,主仆之间具有一种非同一般的相互信任和尊重的关系。黑娃从小就得到白嘉轩特别的关心和照顾,白嘉轩说服他的父母、并出钱送他上学,他上学时淘气被父亲打伤后,又是白嘉轩请医生。从一般人的角度看,黑娃即使不把白嘉轩看作恩人,至少也应该具有某种程度的感激之心。而黑娃不仅不愿意再到白家当长工,甚至先当兵再上山当土匪。其实,这里读者就要看到,黑娃对白嘉轩看似恩将仇报和行为中,是有对白嘉轩总是那么自信,腰杆总是挺得那么直的嫉恨。

  应该注意到,《白鹿原》里的人与人的关系,有种“斗不够、打不散”的奥妙,似乎谁也不能容忍谁,谁又离不开谁,这种相互斗争又相互依存的关系长久地维持着。家族之间如白家与鹿家,党派之间的兆鹏、白灵与兆海、岳维山,宗族领袖之间如白嘉轩与鹿子霖,情敌之间如黑娃与孝文,主仆之间如白嘉轩与黑娃,真是打得难解,合得难分。作品中一个很有意思的情节是:白灵与兆海这对恋人,在国共合作时期曾用抛一枚铜元来决定谁姓“国”谁姓“共”,看似游戏,其实却象征着一种真实。他们后来果真戏剧性地交换了各自的党派立场。

  程义伟简介:

  程义伟,学者、画家。现为辽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辽宁社会科学院书画艺术研究中心主任,主要著作《苏轼——一个人生与艺术的结构文本》获辽宁省第七届哲学社会科学省级优秀科研成果著作二等奖;《辽海文化镜像——辽宁当代文学?美术作品研究》、《幺喜龙论——从文化角度考察》。主编《油画家周卫研究》,多篇论文发表在《文艺报》、《小说评论》等核心期刊。

  《白鹿原》简介:

  陈忠实以陕西关中平原上素有 “仁义村”之称的白鹿村为背景,细腻地反映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拿在手中的那份沉重,是浓缩着深沉的民族历史内涵,有令人震撼的真实感和厚重的史诗风格。在1993年6月出版后,其畅销和广受海内外读者赞赏欢迎的程度为中国当代文学作品所罕见。 1997年荣获中国长篇小说最高荣誉———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后被改编成同名话剧、电影等多种形式。

  白鹿是不死精神的象征

  白嘉轩的女儿白灵联系着白的仇家鹿子霖的两个儿子。白灵本与鹿家的二儿子鹿兆海相恋,但因两个人选择了不同的政治道路而分手,后来与鹿家的大儿子鹿兆鹏一起搞地下工作,结成了一对革命伴侣。

  鹿兆鹏坚持在家乡一带搞革命,他带着鹿姓门族祖辈传授下来的“勾践精神”;白灵牺牲时表现出来的凛然与男儿般的血性,分明犹如挺直腰杆站在苍茫原上的父亲白嘉轩;还有战死于中条山的鹿兆海,当鹿兆海被称为抗日烈士尸体运回原上时,白鹿原的父老乡亲把他作为“白鹿精魂”举行了最隆重的葬礼,并由此激起了八君子弃文从军的壮烈举动;还有在白灵被活埋的那天晚上,白嘉轩、白母以及朱白氏,都不约而同地梦见“原上飘过来一只白鹿”,而白鹿在小说中正是象征着一种不死的精神。

  书中的人物都有着自己的特点,甚至有时还有这自己并不清楚却异常鉴定的精神信仰,就像白鹿一样,不死般的倔强也正是这种交错纠缠,让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阵痛中颤栗。

  “白鹿原”是一个文化符号

  小说《白鹿原》揭示出了白嘉轩性格和命运在百年历史行程中的深层矛盾,这就会很自然而触及作家陈忠实自身的文化立场。作家陈忠实既在批判,又在赞赏;即在鞭挞,又在挽悼;他既看到了传统文化是现代文明的路障,又对传统文化人格的魅力依恋不舍。

  其实,《白鹿原》是以一处实有的地名作为书名,关于这个白鹿原,可以为读者提供一份陈忠实在《答李星问》中有如下一段说明:“西安东郊确有一道原叫白鹿原,这道原东西长约七八十华里,南北宽约四、五十华里,北面坡下有一道灞河,西部原坡下也有一条长河叫浐河,这两条水围绕着也滋润着这道古原,所以我写的《白鹿原》有一条滋水和润河。这道原南部便是秦岭。地理上的白鹿原在辛亥革命前分属蓝田、长安和咸宁三县分割辖管,其中蓝田辖管面积最大,现在仍分属蓝田、长安和灞桥二县(区),我在蓝田、长安和咸宁县志上都查到了这个原和那个神奇的关于白鹿的传说。蓝田县志记载:有白鹿游于西原。白鹿原在县城西边,所以称西原,时间在周。取于‘竹书纪年’史料。 ”

  在陈忠实的《白鹿原》里,这上亿年就一直耸立于灞水之滨,展延于终南山下的古原,这既是一个地理的概念,也是白、鹿两大家族繁衍生息的地方,又是一个文化的概念,是寄托了作家陈忠实某种象征性意蕴的载体,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文化象征。

  陈忠实写作时“关自己禁闭”

  小说制造悬念的信息途径粗略地说有两种:一种是在叙述过程中先写后果,后写原委;一种是紧张情节的突然中断和转换,这也就是金圣叹在《水浒》第八回批点林冲在柴进庄上与洪教头比棒时所说的“忽然一闪法”,其效果是“闪落读者眼光”,“极力摇曳,使读者心痒无挠处”。陈忠实的《白鹿原》所用的多是前一种悬念设置法。如白灵的死,作者便是先在第十三章岔出笔来作了一下交代,到二十七章又通过白嘉轩梦见流泪的白鹿忽然变成白灵的面孔,给女儿的死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进一步强化了这个悬念,然后补述了她惨死的经过。其他如小娥的死,鹿兆海的死,作家都是先写其死,然后再加渲染,故意遮掩,令读者揣测难断其真,最后才交代原委。

  这样一部精彩的长篇小说,草稿和复稿近百万都是陈忠实在祖居乡村家里完成的,只有复稿的其中一章是在陈忠实他的一个朋友家里写的。陈忠实的老家所在的那个村子相当闭塞,因为村子里的房屋紧靠着地理上的白鹿原北坡坡根,电视信号被挡住了,陈忠实买了电视机却无法收看,只能当作收音机收听“新闻联播”,有七八华里的土石公路通到汽车站,一旦下雨下雪陈忠实几乎出不了门。

  陈忠实躲开了城市生活的喧嚣,一个人寂寞乃至闭塞环境写作《白鹿原》,沉心静气完成了这个较大规模的工程。这种定力让人崇拜,他在写作《白鹿原》时,已经是一位领导者了,完全可以在办公室喝茶水写作,但他没有。信念和理想对与一个作家是何等的弥足珍贵,在世纪之交,陈忠实的理想、道德、人文精神和固有文化的价值,受到了严峻考验。因此,可以说,陈忠实怀着一腔责任和使命,为我们国家担负起了文化重建。

  记者 王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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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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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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