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之外的资中筠:最不喜欢被介绍“毛泽东、周恩来的翻译”
资中筠本身的专业是国际政治与美国研究,旁涉中西历史文化,近年来关注中国现代化问题。她的主要学术著作自然是关于国际和美国问题的。然而,一些学术之外的问题,却常常令她不胜其扰。
在以往的不少活动中,主办方介绍到资中筠时,常常要提及她是“毛泽东、周恩来的翻译”,好像这样就算是抬高身价,是一种恭维。这是资中筠本人最不喜欢的。在她看来,“我是做过这方面工作,但不是我主要的工作,一个人的身价不会随着他为之服务的人的身份而提高,我追求的是自己独立做出的贡献”。
资中筠在自身的学术研究之外,还曾翻译过不少国外名家的作品,如巴尔扎克的《公务员》、薇拉·凯瑟的《啊,拓荒者!》、阿兰·德波顿的《哲学的慰藉》等。在诸多译作之中,一本她本人看来的“休闲小书”,甚至在履历表中从来都不列入“著译作”的书,却给她带来了相当高的外界关注度,曾令她颇为“心里不平衡”。
这本书就是《廊桥遗梦》。
当时《廊桥遗梦》出版时,热度出人预料,与此同时,资中筠花费多年写就的“正业”著作的命运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她几乎不愿承认自己是译者,拒绝接受所有媒体的采访。事后,她解释说,“之所以不愿意承认是译者,是因为它太热了,而我不愿以此出名。我做了那么多工作,哪本书都比这本重要。”
学者评说资中筠:一个文化意义上真正的“富家子”
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理事长茅于轼说:“资老师学贯中西,知识渊博。原来她主要研究中美外交。退休后她涉猎更广,从外交到历史,从国际关系到社会变革,还有民间组织的发展,著作非常多样化。在这里表现出她学问功底的扎实,观察问题的深刻。她产生的影响超过了她退休以前。她又有一颗善良的心,因而参与我们的扶贫事,贡献她对民间机构发展的知识。去年她过了八十大寿,那时候我就觉得应该出版她的著作集。现在终于实现了。在此我衷心祝她长寿健康,希望她的著作更能造福中华。”
在作家阎连科眼中,资中筠是总让她产生自卑的长辈之一,“在她面前,我从来都有一种惶恐如影随形;有一种做错了什么和什么做得不够彻底的感觉始终笼罩着我。她的学识,她的人格,常常像镜子照出我的一些丑态来。读她的文章,我知道自己的文字有多么的华而不实;和她谈论文化、文学、历史和现实与时弊,她又常常让我哑然失语,觉得自己不仅是没有读过几本书的人,而且是一个连精神上都有腰间盘突出症的严重患者,是一代‘腰痛作家’中的一个。每一次和她的文字与她本人交流之后,我都对自己说:回家多读几本书吧,把你的腰挺得再直一些吧!”
崔卫平说每回读资中筠的文章,听她的发言,‘总是十分惊讶她如何从一堆乱麻中,一堆似是而非的说法中,迅速找出事情的本质,切中要害。她举重若轻的文字,引导着我们对几乎所有重要问题的基本方向。”
而在《非常道》作者余世存看来,资中筠是“一个文化意义上真正的‘富家子’”:“虽曾失落仍能高贵,虽然峻急仍能优裕,尤其是能立足道统而能教训教化。她晚近的写作,是一种回归自我和文明常识的人生示范,是对当代汉语中暴发心态、投机心态、造论心态的校正。她对‘独立’的珍爱,她的文字和人格尊严,传承了我们中国文化的立法者们称道的文明精神:自作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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