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岛一村》将三度来京,出演“眷村人”;台湾相声演员接受专访谈成长经历
宋少卿 先自己快乐,再带给别人快乐
台湾演员。生于1967年,艺术学院科班出身。1988年与黄子佼、卜学亮等人组成“帅哥综艺团”而进入演艺圈。同年与冯翊纲、金尚东共同创办相声瓦舍,此后常年出演剧目。此外,他还活跃于电视、广播、广告界,执导过多部MV和广告。
赖声川担任导演的话剧《宝岛一村》已经两度来京演出,该剧演绎了台湾眷村几代人的生活经历。本月25日,该剧再次来到北京,在保利剧院进行第三轮演出。作为“眷村的孩子”,宋少卿参与其中,饰演一位60年前从大陆去台湾的士兵。
在采访中,宋少卿谈到自己父亲时隔30年后回到大陆获知奶奶已去世时的情景,禁不住泪流满面。他告诉记者:“我就是用我在眷村生活的感受和我周围亲朋的感受来演绎周宁的。”
眷村成长
它让我很早学会独立
新京报:你从小在眷村长大,经历跟《宝岛一村》的情节有相似之处吗?
宋少卿:大同小异。剧中有一段,儿子偷看女儿洗澡,家长追着打,难免说一些脏话。我小时候可没偷看人家洗澡啊,但我有两个哥哥同时在追一个女孩,我帮了另外一位。没被帮的那个对我怀恨在心,找机会打我,我就跑,翻墙,我妈正好买菜回来,看见我就骂:“宋少卿你给我回来!你毛长齐了没!”
还有一件事印象非常深,两岸开放之后,我陪我爸回东北。之前老家的亲戚一直说奶奶身体健康,一回家,我爸第一句话就问,妈妈呢?原来奶奶早就死了十几年了,大家一直在骗他。对我父亲,奶奶最后就是一座坟,我看我爸整个人一下就跪在那儿……(哽咽)
新京报:在眷村的成长对你有什么特别意义?
宋少卿:对于和我一样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孩子,眷村让我们很早学会独立。家里没钱没地,要靠自己打出一片天地。但好好念书才是出人头地的办法,喜欢文艺的孩子是被压抑的。
爱说相声 拿它把妹,不用任何成本
新京报:你小时候就喜欢说相声吗?
宋少卿:我这种喜欢说话的孩子,在那个封闭的小环境里,从小就被南腔北调吸引。而且我发现,相声是把妹的好方法,讲一段后,女生都笑得花枝乱颤,所以我把对口相声都改成单口了。到现在也是,即使去夜店把妹,也不能猛灌酒吧?灌挂了有什么意思?如果是弹钢琴的,要扛一台钢琴去把妹;就算会踢足球,也不可能穿西装还带着足球。唯一不用任何成本让别人快乐的事,就是说。
新京报:你认为相声剧的形式有什么优势?
宋少卿:相声剧是时代所需。那么大的保利剧场,如果只是对口相声,场租不会少一毛,为什么要浪费它?为什么不把元素多多结合?相声剧更丰富一些。
新京报:很多喜剧演员私底下都很无趣、很严肃,你是这样的吗?
宋少卿:我刚演完后不太说话,会一个人开车,但也就三五个钟头,其他时间还是台上那样。我原本就是一个比较三八的人,也不想在日常生活中丢掉三八。先要自己快乐,再带给别人快乐。
我平时喜欢喝两杯,也还能喝,我的偶像是李白,他喝了酒才华洋溢,我才华比不上他,就跟他拼酒。目前我赢李白,他喝醉捞月亮死掉了,我只是喝多撞了树,那以后再不敢喝完酒开车了。
行业纵横 好老板其实就是懒老板
新京报:你的老搭档冯翊纲说他比较欣赏郭德纲和赵本山,你对这两位怎么看?
宋少卿:我蛮佩服郭老师一点,我喜欢相声我就说,不管是网上素材还是听来的,因为相声演员本身不是笑话制造机。让相声带给大家更多的欢乐,被年轻人看到,这一点我很欣赏。赵老师的风格和出身、经历,我也很喜欢。
新京报:德云社曾在管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你们经营相声瓦舍那么多年,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吗?
宋少卿:从事文艺创作的人都会有缺陷,有人对数字没概念,有人可能不善于管理。术业有专攻,行政和财政交给专业人士去做,不要觉得什么都抓就能天下太平。人干脆、开阔一点比较好,好老板都是懒老板。
新京报:相声逐年大幅度地走进电视节目,但也有人觉得电视会毁了相声,你认为呢?
宋少卿:我有点认同。看剧场不会影响看电视,但看电视会影响到剧场,因为电视化镜头多,相声整体是在节奏性。电视对大家来讲很便宜,除非有一帮人每天写一个剧本,而且是好剧本。但你有那么多制作费给编剧吗?养得起这些编剧演员吗?不能就请你退下来,让大家进入剧场,欣赏现场活人的表演。进过剧场的人绝对知道不一样,小众传媒更澎湃。
■ 插播几句
论剧中人物
《宝岛一村》里,我演的“老周”一直在憋着。之前我以为他就是一个爱耍帅的飞行员,戏排到一半,赖老师突然告诉我,他有个爱人,在大陆坐飞机摔死了,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父亲有个同事是青岛的海军,到台湾后天天想着能“打回去”。他离开大陆时对未婚妻说,我回来一定娶你。他一辈子没结婚,就为了坚守诺言。当年的200万眷村人里有很多这样的情绪,我就把这些带到了戏里。
剧中确实要用南方口音。我很喜欢研究各地方言。上海人爱吵架,但就是不打。我在上海看见两个出租车司机起了口角,下车吵了20分钟,整个交通都瘫痪了,然后两个人就走了。我堂哥说,要是北方人,第二句就打起来了。
论“相声低俗化”
它作为一种表演艺术,有人认为只要把观众逗乐就好,有人认为有必要让观众沉重起来。我觉得没必要强迫观众接受什么。
我们为观众打开一扇窗,里面有什么,由你来选择。这一点我们和他们想得不一样,没有什么肤浅不肤浅的,念过再多书的人也有盲点。
采写/本报记者 刘玮 摄影/本报记者 孙纯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