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保护上海方言从幼儿园、中小学做起

　　国家通用语言和汉语方言不是互相对立而是互相依存的关系，有研究证明从小能讲多种语言可以使孩子更为聪明，从小学好方言母语对学好通用语言有利无弊。上海1985年前出生的孩子，由于保持了原来一贯的在小学里上课讲普通话下课讲方言的习惯，普通话、上海话都说得相当好。但是在上海90年代以后，大部分中小学、幼儿园在下课时不准讲方言，因此在以后入学的孩子中，由于在学习语言最佳年龄段11岁之前，失去了学上海话的环境，大部分人至今不会说上海话或上海话说得很差。有些人到大学重新拾回了上海话，但很多地方走样，有特色的、普通话中没有的有特征含义的词语便在他们口中流失了。这种状况已经持续20多年了，它是造成上海话衰落下去的最主要原因。据我们调查，在我国各地区，凡是在中小学中至今下课可以讲方言的地方(如四川、重庆、广东)，尽管外来人口增多，方言都在当地没有衰弱；而长期不准下课说方言的地方(如上海、苏州、杭州)，方言都出现衰弱以至濒危的状况。

　　有许多孩子，在入学前留下的家庭录像中都是说上海话的，但是自进入了幼儿园，之后的自然录像中都是讲普通话而不会说上海话了。其实，只要让孩子像七八十年代的孩子那样，带着母语进入学校，在下课时间中自由说方言，上课时候说普通话，分清私域和公域，普通话和上海话都会像七八十年代生的人一样说得很流利的，新上海人的子女也能在小学里学到上海话。所谓母语，就是跟着母亲讲就会自然讲得最自如的语言，是不必专门去教的，孩子的第二语言才要上课教。如果在11岁以前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不准他讲上海话，最容易自然说好的上海话就不会讲了。所以传承上海话一定要从幼儿园、中小学做起。

　　坚持用科学发展观来看待方言问题，必须要学校老师充分重视，首先要纠正说方言会影响推普的错误认识，落实科学保护上海话的措施。上海教委今年提出了让上海话进入中小学的问题。目前还有些幼儿园、小学，不但不营造宽松环境帮助学生学好双语，却至今仍禁止学生下课说方言，甚至听到有人说了就要收去班级的流动红旗。如果要以压制方言作为获得推普先进的代价，这样的学校一定不能让它评为先进！

　　文 / 钱乃荣(上海语文学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