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忆南京保卫战：干掉日军班长缴获一支钢笔(2)

　　目睹万余手无寸铁同胞被包围

　　讲述人：骆中洋

　　广东惠州人，今年已是91岁高龄。1936年，年仅15岁的骆中洋和哥哥参军，编入83军156师466旅931团步炮连。1937年，骆中洋随部队驰援南京战场。

　　“本来说要在南京守6个月，可到南京两三天后，撤退的命令就下来了。”骆中洋记得，12月12日夜里，连队集合在一起，跟团部、营部失去了联络，于是自动撤往挹江门。撤退过程中，连队也散了，他跑到下关想乘船过江。可江边停着的几艘大船上全是人，没机会登船。骆中洋脱了军装，转往水西门方向，不料，遭遇日军而被俘虏。

　　“当时有1万多名手无寸铁的同胞，被100多名日军包围着。我也被他们驱赶到三汊河木桥以西的河边。”骆中洋此时看到，日军架起了成排的机关枪，对准同胞，还要求老百姓全部跪下。骆中洋心想，如果鬼子突然扫射，恐怕一个都跑不了。于是，他在人群中伺机离开，从人群的前排慢慢移到了最后，然后趁鬼子不注意躲进了一间茅屋。

　　日军果然在部署大屠杀。黑暗中，骆中洋充满恐惧，他避开日军的灯光和哨兵，沿着三汊河手脚并用地爬，只见那一带的大街小巷到处是尸体；河边，尸体堆积，如山峰起伏；河水中也漂满了尸体，随着河水的流动汇入长江。幸运的是，虽然骆中洋忍饥挨饿，但终于逃到法云寺难民所，躲过了那场浩劫。

　　干掉日军班长缴获一支钢笔

　　讲述人：程云

　　今年89岁，是老南京人，15岁投笔从戎，考入黄埔武汉分校教导总队十一期步兵科。南京保卫战中，17岁的程云担任见习排长，奉命防守中华门、雨花台一线。

　　“日军武器精良，还有空军和坦克支援，我们什么都没有，只能靠挖战壕，等鬼子靠近再肉搏。”程云叹气说，“我们死守七天七夜，大冬天啊，晚上就睡在战壕里。”一次战斗中，看着战友们纷纷倒下，程云端起冲锋枪疯狂地扫射，杀死好几个日军，其中包括一名班长。程云上去缴获了他的钢笔，还有一个指南针和一块手表。可惜的是，指南针和手表后来弄丢了，但这支钢笔他收藏至今。

　　在后面的战斗中，程云的右腿被日军炮弹炸伤。昨天，程云捋起右裤腿给记者看，那伤疤触目惊心。12月12日下午，部队开始撤退，程云想到家人，“我担心他们，想回家看看。”穿着军装的他浑身是血，边跑边把枪拆散，扔进莫愁湖。由于是老南京人，对地形熟悉，他走小路避开日军，躲到距离江东门不远的白鹭村芦苇丛中，藏进一个防空洞，大约过了一个月，家人没找到，他从江心洲乘小船渡过长江，经过两周步行，赶到武汉回到了部队。

　　在现场，程云老人掏出了那支他缴获的钢笔，“后来我就是用这支笔揭露日军的暴行。”如今，程云就住在江东门纪念馆附近，他向记者说：“我守着纪念馆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