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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元难解纪录片不受待见 很多事不做怕来不及

2012年01月09日 10:36 来源:都市快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崔永元难解纪录片不受待见很多事不做怕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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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3月的某一天,崔永元从床上醒来,房间里静悄悄的,妻子和女儿都出去了。他起床,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首都城,心想自己已经48岁了,“很多事情再不做,怕是来不及了。”

  他每天都活在这样的忧患当中,对自己,对周围的人,包括对这个社会。就像跟赵本山宋丹丹合作的春晚小品,他在里面调侃自己得了抑郁症就是心眼太小。

  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脑子里想的事情却很大。他今年打算干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要收拾死气沉沉的中国电影。“中国电影票房是100亿人民币,美国超过了100亿美元。这么大的差距,我觉得自己得帮帮电影。”这是他自2007年做《电影传奇》以来,一直藏在心头的心愿——拍20部像样的电影。

  光靠自己肯定干不了这个事儿,他想到扶持新人,于是有了新锐导演计划。“新锐导演不是新导演,不是20岁就叫新锐,你70岁还爱着电影,也可以参加这个项目。”崔永元把想法跟身边的朋友一说,但基本上每个人都向他泼冷水,最大的问题在于——资金。

  崔永元遇到了自己当年做系列纪录片《我的抗战》一样的问题。

  《我的抗战》是崔永元干的另一件大事。2001年他去日本NHK电视台参观,发现那里有一个影像库,里面全是各种历史资料,几乎所有跟中国有关的资料都能找到,包括中国56个民族的民俗民居、服饰打扮、生活习惯等。回国后,他马上找到中央电视台台长,认为应该有人来干这个事儿,“我们每年那么多广告费,只要拿出几千万元就可以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些东西。”但台长只是拍了拍崔永元的肩膀,“小伙子,先忙别的去吧。”

  崔永元觉得这事不能等,“再等下去,很多人的记忆就消失了。”他干脆自己筹钱组了一支团队,《我的抗战》一直做到现在。

  既然新锐导演计划的问题是缺钱,按照惯例,崔永元又开始给各路投资方打电话。事实上,别人也习惯了他这个套路。几天下来,崔永元心里美滋滋的,因为他筹到了5000万元的口头许诺,甚至有人答应给他两个亿。

  但很快他就见识到了电影圈的那些脏东西,各种目的出现了,有投资人要求用他们指定的剧本和演员,有投资人要求让自己的孩子来当导演。“这不把我当劳务输出组织了吗?我不能同意!”崔永元认为新锐导演计划就是公益项目,不能想着赚钱,所以投资人一下子全没影了。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崔永元在纸上写了30个朋友的名字,然后开始轮流打电话。“当时我在心里跟自己开玩笑,谁要不答应就跟谁绝交。”他打算让每个朋友赞助50万,结果有朋友嘲讽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连这点钱都没有。”周立波更是张嘴就损:“穷光蛋,你怎么老是跟别人要钱?”不过说归说,这些朋友都很爽快地掏了钱,周立波还自作主张替另一位朋友也付了50万。其中有个商人朋友对崔永元说:“看你多费劲,我一个人出500万,后面的钱我再帮着想办法”。

  三天后,崔永元筹到了700万,他把所有款项开支做成财务报表,朋友们都说不用,但他很坚持:“我要主动寻找监督机制。”

  那种搞对象的节目午夜才播 怎么到我们这里就反过来了?

  崔永元的办公室在北京安家楼,搭档之一胡小鹿已经有段日子没见着崔永元了,“他总是风风火火的,抓不住他。”所以只要逮到机会,胡小鹿就和同事们拉着崔永元开会,从下午聊到半夜,“他太辛苦,身体也没以前好,但我们都知道,他还扛着。”

  包括这次采访也是,从去年约到今年。等到见面,虽然他跟电视里那个大家熟悉的小崔一样,一脸坏笑,但一说到手头在做的事情,他马上显得面色凝重。

  因为央视实行制播分离,崔永元成立了一家公司,名字叫清澈泉,意为清澈的泉水。他做的事情接近于个人理想化的尝试——花10年时间,带领团队抢救式地采访了4000多位抗战亲历者,收集的影音资料超过10万小时,但呈现出来在纪录片里的只有几十个小时,成本高得几乎无法估算。

  片子刚拍出来的时候,崔永元认为纪录片怎么也得比电视剧贵,等他出去吆喝卖片,结果电视台的人说:“纪录片都是500块钱一集,你小崔做的,就翻两番,1500元吧。”他一听就蒙了,怎么纪录片在中国这么不受待见,“在日本,像NHK这样的国家电视台,每天黄金时段里播的都是口述历史纪录片。那种搞对象的节目午夜才播,怎么到我们这里就反过来了?”崔永元决定,宁可把自己贱卖了,也不能贱卖自己的片子。

  因为国内大部分电视台都不愿收购,32集的纪录片《我的抗战》只能在网上点播,崔永元的团队曾经4个月发不出工资,有员工说:“如果咱们不做这个,如果咱们去做电视剧或电影,哪会发不出工资啊,只会一年比一年赚得多。”

  随着网上的口碑越传越广,《我的抗战》终于慢慢得到全国各地电视台的重视,还出了图书,于是现在又有了《我的抗战2》。

  专家们忙着在评职称 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好人

  时评家曹景行在《我的抗战2》发布会上见到两位90多岁的抗战老兵,“他们的到场给了我们一个紧迫感,就是抗战老兵现在越来越少了。崔永元所做的努力,就是尽可能地挽救这段历史,这就是价值。”

  与前作《我的抗战》相比,出现在《我的抗战2》中的口述者身份更广泛,增加了很多平民受害者,也增加了侵华日本士兵的口述,视角更开阔,历史更完整。

  但有人参加完发布会后,在网上评论,小崔现在变得一点都不好玩,他都不讲笑话逗大家笑了。崔永元说:“什么时候我们连听一个人讲自己生命的耐心都没有了?”在他看来,这些不仅仅是历史,更是讲述人性的故事。

  还有人认为,这些事不该由崔永元来干,更应该让那些搞研究的专家来干。听到这种话,那个嘴角带着坏笑的小崔就回来了,“他们有更要紧的事,忙着评职称,等他们评完职称估计会想起来干。这个不着急,谁想起来谁干。”

  “忘了是林语堂还是陈寅恪说的,说这个民族有五千年历史,非常了不起。他说不管怎么个混法,能混五千年就很了不起。我觉得一针见血。五千年过去了,这个民族基本还是混的状态——浅薄,没文化,不重视历史。”崔永元说自己不怕得罪人,他真心觉得这是一个浅薄的民族。

  包括那时候做《实话实说》,崔永元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做了六年半,我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我发现自己正在跟好人告别。当你在场面上做事的时候,你得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得学着写报告,你得回答你的上级同事以及对手的质问。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圆滑,离我父母当初要求我做一个好人的目标越来越远。”

  所以崔永元这两年变得不爱说话,“因为我发现遇到许多问题,我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明白。我希望不再浮躁不再浅薄,希望研究一个事能研究得透一些。我从来没有当明星的愿望,也不觉得当明星有多好。我希望自己淡出荧屏,能被大家遗忘。但是假如有一天我摔倒在街上,你们还能认出这个人是崔永元,我希望你们能扶我一把。”

  记者 韩莹

  2011年,崔永元带领团队完成了纪录片《我的抗战2》。他还打算收拾一下死气沉沉的中国电影,推出了为期三年的新锐导演计划。

  我们不重视保护历史

  排名比中国足球还要低

  都市快报:用选秀的形式,挖掘新锐导演,你觉得这事儿靠谱吗?

  崔永元:导演这个工种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这也是新锐导演计划打算在三年内完成的原因,它为新导演留足了成长的时间。万一确实有这样的天才,第一部电影就让人瞠目结舌呢?万一这个导演因为缺少这样的机会而从此被淹没呢?费穆在1948年拍的《小城之春》,当时无人理解,直到上世纪90年代被意大利人发现,才被认定是经典之作。可能新锐导演计划拍出来的电影全部票房才20万,但要是他们的作品过50年还有人认可,我就觉得值。

  都市快报:你现在的压力是不是很大?

  崔永元:我倒觉得现在更快乐。做主持人的时候,谁都认识你,拉着你照相,感觉也挺好,但那是短暂的快乐,没意思。现在做口述历史,感觉每天的时间都太短。抑郁症好了以后,我基本没再失眠过,每天凌晨四五点睡觉,睡到十一点起来。

  都市快报:除了口述历史,还有别的想做的事情吗?

  崔永元:这个可能要做一辈子,要不停地做。我们不重视保护历史,如果论排名,它比中国足球在国际足联的排名还要低,我觉得起码它得是丁俊晖在台球界的排名。其实娱乐节目没什么大不了的,40年后依然会有人主持娱乐节目,但40年后,做口述历史的人可能就没有了。

  都市快报:做了这些事情,对你影响挺大的吧?

  崔永元:影响特别大!你知道七年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是一个很爱放炮的人,动不动就炮轰这个炮轰那个,你看这两年没声音了。其实我炮弹有的是,但没时间放了,我得忙自己的事,我不能掺和别人的事。这两年我基本采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从全球范围遴选新锐导演,门槛很低,只要热爱电影,年龄在18岁到70岁之间,都可以报名。报名者将自己对“什么是电影”的理解拍成视频,经过评委挑选后(评委成员有姜文、戴锦华、敬一丹、高群书、王小帅、贾樟柯等人),前100名选手有机会聆听电影大师的讲课,前10名选手有机会执导自己的电影,并有10位电影高手提供现场指导。这10位电影高手包括《杀死比尔》的制片人班尼特·沃尔斯、《雨人》的编剧巴瑞·莫罗、三届奥斯卡纪录片奖得主马克·哈里斯、奥斯卡最佳音效设计奖得主理查德·安德森、韩国导演李沧东、日本导演岩井俊二、德国导演约亨·亚历山大、印度导演谢加·凯普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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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刘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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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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