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务正业漫画家"萧言中:不务正业带来正能量
记者姜小玲
萧言中,以其独特风格的单幅漫画席卷台湾乃至华人世界,成为与敖幼祥、蔡志忠、朱德庸并驾齐驱的“台湾四大漫画才子”之一。
《笨贼一箩筐》《整形BAR》《童话短路》《疯狂日记》……他能将生活中的压力和困惑、荒谬与无奈,在一幅幅漫画中以其独特的幽默方式消解于无形。
在画漫画的同时,他还身兼舞台剧、音乐、舞台、美术、主持、演员、老师等多重身份,因而享有“最不务正业的漫画家”之美誉。连他的好朋友、台湾著名音乐人陈升也无数次地说:“言中,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
他的最新作品《爱情谬记》由现代出版社出版,为此,他前天背着重重的双肩包出现在上海书展会场。面对读者和媒体的轮番“拷问”,他很配合,微笑地看着提问的人,然后再微笑地慢慢表达他的观点,即便有些话题已经重复讲了好几遍;他还会时不时主动“招供”一些年轻时的糗事;看到摄影记者长枪短炮对着他,也会摆出个俏皮的POSE。
他的好朋友、台湾著名主持人曹启泰在VCR中说:“说言中的漫画好,其实是他的心好;心好的人善良,善良的人才有趣……”
萧言中自己说,我是个“贪心的创作人”。
第一次涉及爱情主题
记:这是您首次直面爱情题材,是什么动因促使您完成这部《爱情谬记》?
萧:我尝试画漫画30年,画过很多题材,但是,爱情这个主题始终不敢触碰,因为自己在爱情这条路上走得很不顺,显得特别笨拙。我想,为什么不把那些笨拙画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避免读者朋友重犯像我一样的失误和笨拙?后来就有了这本《爱情谬记》。我希望读者朋友能在爱的路上顺遂、成功,享有更多的爱。因为,爱,是每个人生活的原动力,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脱离不了爱。我相信,在今后的创作中,这个主题会一直持续下去。
记:为什么您把猫作为您这个爱情主题的主角?
萧:我们想点子,有很多无心插柳的状态。我没事的时候喜欢随手胡画。有一天画了一只猫,在做健美动作的造型。当时感觉它很贱,好像有故事,有话要说。于是,先有了这个漫画造型,就想着找什么主题让它来主演。后来找到爱情这个题材,蛮适合的。一只对爱情忠贞不渝、疯狂执着的公猫坚持不懈地用各种令人发窘发昏的方式追求母猫的故事,构成了这部系列漫画《爱情谬记》。
记:您书中阐述了很多 “爱要怎么怎么……”,这都是您自己的感悟吗?
萧:是有感而发。这只猫身上有很多我的影子,实际上,我还干过比那个猫更蠢的事情。小学时我暗恋我们班长,有一天到他们家的后院躲在草丛中吹笛子。由于紧张吹得不成调,大概太难听了吧,人家觉得很吵,结果,就有人向我扔石头。我用《爱情谬记》这个系列,把失败的情绪用幽默的方式宣泄出来,算是对自己过去爱的种种失败的一个交代,也是挺有意思。
希望作品经得起时间考验
记:您是否在意自己的知名度?
萧:知名度当然会给我的生活带来方便,我也享受到了。但是,我比较在意跟读者完成的沟通。再一个,我在乎的是作品能不能够留下来,希望自己的作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相对来说,一部作品卖不卖得好并不重要,后来的读者,那些成长起来的读者,十年二十年后,他再看你的作品,能不能对作品表示出所谓的尊重,这是我比较在意的。
记:您曾立志“要做贪心的创作人”,怎么理解这个“贪心”?
萧:画画是我的一种天分,我妈说我会拿笔的时候就喜欢画画。我也爱上了戏剧和音乐,身边有很多音乐人是好朋友;也开过演唱会,和陈升一起唱过四首歌。 1985年我开始做舞台剧,编导演出过的戏有200多场,算是对自己的兴趣有个交代。我尽量不让自己后悔,想做的事就尽力去完成,而不是停留在做梦的阶段,除非证明我做不到。我尝试过很多乐器,在乐队待了6年,但没有一样是特别拿手的。我不是那块料,但是我尽力了,就不后悔。
记:所以,有人说您是“最不务正业的漫画家”。“不务正业”对您创作有什么影响?
萧:创作是要有厚实的生活历练,涉猎的东西越宽泛,可以让视野更开阔。我可以在漫画里谈戏,会强化表演的成分,这都跟我对舞台剧感兴趣有很大的关系。还有一点,“不务正业”可以消化掉画画的寂寞感。一个人画画,旁边没有人跟你说话,常常是很孤寂的。导戏,和演员、灯光等等的沟通过程很愉快,演员会带给你很多不同的想法,这些沟通也在让你进步。创作人要有大量的阅读,还要有大量的生活,这些都是我所需要的。所以,“不务正业”给我创作带来的绝对是正能量。
记:在漫画这条道上坚持了30年,能跟我们分享一下您在其中甘苦吗?
萧:漫画画了近30年,中间的甘苦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大家可以想这么一件事:像每天写日记一样,每天画一幅画,从不间断,要持续30年,我相信不太简单。不过庆幸的是,这30年来,累计下来的作品将近上万幅。
我随身总会带着笔记本,想点子是每天的功课,无时无刻,已经成为生活的习惯,即使做梦也在想点子。我睡觉从来不关灯,枕头下面一定放着笔记本。做梦想到好点子,我能够醒来画下来,这已经是一种本能了。
用漫画传递幽默和智慧
记:您觉得,一个优秀的漫画家除了绘画技法,还需要具备哪些素养?
萧:图像只是个媒介,不管什么样的形式,单格也好,四格也好,连环的或者长篇的,无非是在传达内容,内容才是最重要的。我喜欢读者说:你怎么这么贱!这个贱不是骂人,在台湾的意思是:你怎么想得出来的!是带有很佩服的成分,我会很享受。他能从你的漫画作品中看到智慧和幽默,那是让我比较感动的,也是我希望去传递的。
记:听说您的《笨贼一箩筐》在拍手机剧,还有在开发其他的衍生产品?
萧:《笨贼一箩筐》会拍100集的手机剧,现在样片已经完成,正在进行后期制作。接下来,还计划做成舞台剧。此外,根据《爱情谬记》内容设计的微博应用“测测你的爱情‘犯贱’指数”,以贱猫男和贱猫女的爱情之旅为蓝本,通过幽默逗趣又具有现实意义的游戏,即将在新浪和腾讯微博上掀起“爱情‘犯贱’”大讨论。
记:您对大陆的漫画以及漫画产业发展怎么看?
萧:漫画产业是人的产业。这些年回来认识很多内地的漫画家。这个产业需要很多时间,需要漫画家持续不辍的创作,需要政府长久的支持。我觉得,从一个漫画人到漫画家不是三五年的事情,成就一个漫画家需要很深很深的扎根的功夫,需要很多时间的积淀。台湾有很多漫画家,但终究坚持下来的不多。对一个漫画家来说,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好你的本位的,把自己的画画好。能够把作品做好,自然会拥有你的读者。拥有了读者,就能形成品牌,也就会带动它的价值。这是我的比较深的感触和感想。
我是上世纪80年代开始创作的漫画家,当时台湾90%以上是日本漫画,台湾意识到了,不能老是看日本漫画。台湾报纸开辟了一个舞台,找出自己的漫画家,当时敖幼祥、蔡志忠、朱德庸等,我们那时是出来“抗日”的。我想,内地很幸运没有走过这个阶段。目前,中国的漫画跨越式在成长,很多人投入漫画创作,作品也不错,但必然要走过沉淀期。五年,十年,坚持下来,就能成为具有代表性的大家。我希望每个漫画家都能够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