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处女作属瞎猫碰了死耗子 创新立根于乡土
资料图:莫言。”廖攀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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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是一个极具本土性的作家。他始终执著于描写山东高密东北乡的故事,无论直面现实或重述历史,高密始终是莫言的精神圆心。
年轻时的管谟业与大多数农村少年一样,拼尽全力离开故乡的土地,但多年后,作家莫言又以文学虚构的路径回到故乡。和很多成名后始终把自己悬挂在都市中咀嚼记忆的作家不同,他终于明确,自己不但需要在精神上重返乡土,而且从生存经验上必须始终与故乡相连。 对莫言来讲,故乡高密是一个切片,这里的一切足以反射出中国现实与精神的巨变。
诺奖将莫言真正推向了世界。但除莫言和其他几位有限的作家,中国的写作者在世界语境下显得颇为沉默。如今,中国作家的写作技巧早已不像过去那样与世界隔膜,但如何通过翻译和文学活动真的走进世界文学的视野,是一个需要思考的命题。
莫言的获奖是文学的胜利,让文学归于文学,按照文学创作本身的规律推动文学才是莫言获得诺奖最重要的启示。
莫言:出高密记
他曾掉进粪坑,曾被小学开除,曾认为发表处女作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从中国极其平凡的小村落里眺望世界,然后反观中国。
本刊记者/陈涛(发自山东高密)
“我觉得,得了这个诺奖或没得这个诺奖,不会改变我的做人风格,也不会改变我的写作风格。”10月13日上午,莫言在高密市翰林苑小区的住所里对《中国新闻周刊》这样说道。
获奖之后,莫言似乎成了“万能的”,据说他的获奖甚至拉动了某些股票价格的飞涨。众多问题向他抛去,关于对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看法、钓鱼岛争端甚至中日关系都被问及。甚至有媒体多次让莫言推荐自己最欣赏的文学作品,莫言有些无奈地说,“太多了,没法推荐”。
“我根据自己的良心来判断,该我发言我就会发言,不该或者我不愿意,自然就懒得去说话了。”对于公共事务的态度,莫言对《中国新闻周刊》这样表示。
事实上,在获奖前后,莫言都不愿接受采访,“想从热闹和喧嚣中解脱出来”。但在获奖两个小时后,莫言便于山东高密的一家酒店召开了首次媒体见面会。第二天下午2点半,当莫言出现在酒店二楼的电梯口,鲜花、相机、人群一齐涌向他。第二次新闻发布会来了更多记者。
“全世界有这么多的优秀作家,为什么会落在我的头上呢?”13日上午,莫言在家中接受《中国新闻周刊》及几家日、法媒体采访时说,“瑞典文学院的常务秘书提前20分钟给我打了电话,我感到既惊奇,又惶恐。我就思考,是什么原因呢?我配得这个荣誉吗?这是当时的感受。过了几个小时,我就很平静。”
“把‘东北乡’写成中国的一个缩影”
“一人(只提)一个问题。”莫言落座在沙发上,对记者们比出“1”的手势。13日上午,他也回复了此前和村上春树的“博彩赔率”:“究竟是不是我和村上竞争诺贝尔奖,这完全是一种猜测。把两个作家所谓的PK类比于中日关系,更是一种玩笑。”
在第二次新闻发布会上,莫言认为,“这是一个文学的奖项,我因为文学获得这个奖项。作家的写作是在他良心的指引下,面对着所有的人,研究人的命运,研究人的情感,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从短篇小说《红高粱》《透明的红萝卜》,到长篇《丰乳肥臀》《蛙》等,莫言的作品一向被看做是乡土气息浓厚,他笔下的高密“东北乡”已经成为其代表性的文学地域。
莫言研究会会长、莫言文学馆馆长毛维杰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没有本土的文化对莫言的影响,也不会有莫言创作的这些作品和题材。他自己讲过,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写小说的,我用的语言是高密的地方语言,题材也是高密发生的人和事。”
所以,文学馆外打着一条横幅,写着“根植故乡,莫言问鼎诺贝尔”。毛维杰认为:“他的创作离开了这种(故乡的)东西,去写别的东西,问鼎诺贝尔是不大可能的。”莫言研究会成立于2006年,文学馆开馆于2009年,坐落在高密一中校内。这栋4层建筑里展出着莫言所写的书、信、照片,以及一些奖章和研究资料,目前下面的两层作为展厅,上面的两层在莫言获奖之前就已纳入“二期工程”规划。
“我的野心就是希望能够把我小说里的高密东北乡写成中国的一个缩影,但是我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很值得怀疑,我的力量可能不够。”13日上午,莫言在接受访谈时如是说。
事实上,莫言最初是反对建馆的。毛维杰回忆,“他自己曾说,‘我本身就是一个有争议的人,家乡再给我建一个馆,这不是引火上身吗?’但是我们研究会一直坚持。”
“是否有先见之明?”
“当时我们只是说,他是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一个中国作家。”毛维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