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故里回复平静:城市发展悄然改变高密人生活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窦吉进 摄)
11月24日,莫言获得诺贝尔奖后的第45天。莫言的故乡高密,已然像大部分北方小城一样,笼罩在初冬的冷静当中。不过,让人感到温暖的是,车下高速时,收费站里的女子笑得很灿烂,就像办喜事的家里又迎来了客人。
去高密,本不是专程的采访,只能说是一次旅程中的“拐弯”。莫言得奖的消息,一下子把高密变成了一个大磁场,像我这样被吸引“拐弯”的人并不少。大家都想看看莫言的旧居,更想看看莫言笔下那片如此传奇的红高粱地。
(一)
“高密东北乡”,一个赫赫有名的地方,莫言说过,这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
不过,只看高密市地图,你是找不到东北乡这个地方的。当地人说,东北乡只是一个方位概念,对应的行政区划叫夏庄镇,如果你要找莫言旧居,那就先找到胶河,沿着胶河东北方向,快出县境有个平安庄,便是旧居的所在。
“少时辍学牧牛羊,老家大栏平安庄。荒草连天无人迹,野兔飞奔鸟儿忙。”这正是莫言多年后描述旧居的诗句。虽然地理位置稍偏,却不难找。现在,旧居北面已经修出了一块停车场,而所谓旧居,其实只是5间土房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墙明显修葺过,庄里人说,前段时间来看旧居的人太多,原来院子的土围墙被大家踩过来翻过去,破旧了,新围墙刚修好,大门也上了锁,想到里面去看的话,得到庄里找管谟欣拿钥匙。
(二)
管谟欣,62岁,莫言的二哥。他一直生活在平安庄,随便找人打听,就能找到他的家。
见到陌生的来访者,他很平静。最近个把月,三天两头被记者们追着问各种大同小异的问题,我想谁也无法不被训练得“淡定”起来。
“刚得奖那几天,来的人多,一车一车的来,最近人少点了。”聊起莫言的事情,管谟欣显得从容而有条理,有时甚至主动递出话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封面和书脊都已经残破了的新华字典,讲他们兄弟少年时代没书可看便背字典的往事。老汉粗糙的手指翻着这本1963年版的字典,我看见已经发黑的扉页上有两个签名,毛笔写的“管谟业”和钢笔写的“管谟欣”,青涩的运笔流露着岁月的刻痕。
我忽然想起莫言那段独具风格的文字——“生存在这块土地上的我的父老乡亲们,喜食高粱,每年都大量种植。八月深秋,无边无际的高粱红成洸洋的血海。高粱高密辉煌,高粱凄婉可人,高粱爱情激荡”——想起后来被张艺谋呈现在电影里的影像,那番景象仿佛应该就在管谟欣家的窗外。但是,“高密人现在很少种高粱了”。
“胶河经常泛滥,高粱不怕水淹。50年前,这里到处都是红高粱。后来国家大修水利,排水系统也修好了,1964年之后,高粱就越来越少了。”管谟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