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岁王蒙仍是“少年” 自学多门外语会玩微信(图)
因为最近出了一本“自述”,并曝光新夫人单三娅。八十岁的王蒙先生家成了媒体接待站,一向娴熟大度的夫人单三娅一面热情地做着接待,一面也不得不苦笑道,“这两天家里的记者太多了。 ”
北国网、辽沈晚报记者也有幸在王蒙老师的家中,与这位耄耋之年而内在却决然未老的先生面对面坐谈。
作协主席铁凝曾称呼王蒙老爷子是“高龄少年”。王蒙说:“她啊那是三、四年前,作家出版社出版我的《尴尬风流》,铁凝说对于生活中各种事有兴趣的劲儿,还说得有趣幽默,特别不像老人,所以她就说我是‘高龄少年’。 ”
谈写作 19岁开始边工作边偷偷写
王蒙先生家里书奇多,刚进门厅,就见地上堆着半人高的一摞,虽然闲散但也整齐,客厅里沙发对面的展柜里是书,书房自不用说一整面墙的书架都是书。写书的人爱看书,王蒙先生的新宠是刚刚邮至家中的《世界文学》,还有一册小说的选刊,新近在看的是林白的新长篇《北去来辞》。“晚上也看一些,现在主要还是白天看”,王蒙先生笑说:“因为我这视力也没有那么理想了。”在七零八落的书中,在拥簇成森的密叶间,王蒙先生开始讲起了他如何初尝写作。
王蒙说:“我小时候有两样功课特别喜欢,这两样看起来还有点矛盾,一个是数学,一个是语文,好些我的同行,比如汪曾祺先生,开玩笑说为什么写作,他说因为我从小数学不及格啊,我发现好些作家都这么说。”
不过数学好的王蒙还是开始了写作,“那是1953年的秋天,已经十一月了,比现在还要冷一点。当时的感受、见闻、热情特别多,我当时就觉得如果这个要不记录下来,这段生活可能很快就过去了,我突然决定我自己要写本书。”
而王蒙写作的开始便是一个大阵仗的长篇小说《青春万岁》,王蒙说:“我也知道对初学写作者有不少忠告,说要先从短小的东西开始,但我觉得那不适合我,我要用一种新的方法,和当时流行的作品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方法来写作。这种同样的思想也表现在《这边风景》里。”
最初的写作,是处于不可告人的状态,王蒙说:“那时候我19岁,还在区委工作。”当时的王蒙拿几张办公用的片艳纸开始了《青春万岁》的尝试,王蒙说:“片艳纸啊,很薄很脆一面光的一面起毛的,后来又买了几个大笔记本。那时候怕别人说工作不够安心,倒变成了缺点,影响评级啊,就偷偷写,一年后我才宣布,我写成了。”
说到此处,老爷爷放声大笑起来,“后来就越写越多了。”
谈生活 热爱新鲜事物80岁仍是“少年”
对新事新物的热情,是王蒙的一种特质,王蒙说:“活到老学到老,我老觉得只要没死,第一就应该享受活着的待遇,第二就要尽活着的义务。”
什么是活着的义务,就是认真活,好好活,王蒙说:“我早在十几年前就说过,无论如何,这有一个真理,你只要没死你就是活人,你活一天,你得用对活人的要求,应该享受活人的待遇,想吃点好的,就吃点好,见见自己的好朋友多聊会天,看到一个明星觉得人家养眼,盯着使劲儿看,也没有不良企图也没有不雅的动作,不丢人。”
所以年已八十却依然保持着活力,老爷子八十岁会用电脑写稿听歌,没事还上网查查英语单词,老爷子的孩子送给他一部Iphone4s,老爷子也用得顺溜,“微信,我也用。”
老爷子为自己的好学而骄傲,王蒙说:“我一般主动争取用英语交流。去年三月底,我爱人去世了。新闻出版署非常希望我参加伦敦的书展,我去了,安排我跟一个英国的女作家,玛格丽特·德拉伯尔对谈,我主动提出我们用英语对谈,当然我也做了一些准备,我一张嘴她以为我英语好到什么程度,后来有些说着费劲,说得出汗了,不过整个还是拿下来了。”
后来电视台找王蒙录节目,一档特别节目,完全用英语谈,老爷子依旧拿下,“半个小时的节目,但事先我是恶补了十天,我就带着儿童心理,你说是显摆吧,也不给奖金,可是我太高兴了。”这样的经历,老爷子还讲了很多,英语的、德语的、甚至波斯语的讲演,他都没少做过,俄语、日语也都每样展示点,说得极像。
老爷子喜欢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去年他做了60多次讲座,每星期至少一次以上,好些朋友出于好心怕王蒙累,但王蒙说:“我通过讲课,也是一种锻炼,晚上吃饭也比较饿,要是什么都不干,晚上到时候吃饭都不香,写作这事儿也一样。”
谈爱情 遇到对的人 我比较幸运
平常人看以往,往往有“啊,要是当时那样就好了”的感慨,但王蒙说这种感觉他没有,“我很少因为过去的哪件事后悔,我已经得到了生活和命运的厚爱,即使有坎坷有挫折,也已经变成我最好的财富了。”
等记者的笑声停下,王蒙接着说:“我跟生活啊,是扯平了,碰钉子的时候、倒霉的时候有,很顺利的时候,好像喜出望外的事儿也有,我倒觉得我跟生活扯平了,从来没有怨恨,委屈的概念。一男人都八十了,还弄得凄凄惨惨的不合适。”
王蒙这本新书的写作,贯穿于前夫人去世到迎向新情感的一个阶段,王蒙说:“确实经历了天塌地陷,但我的写作没有停止,我的工作没有停止,我的社会生活也没有停止,有跟我遭到类似命运的人,晚年丧偶非常不容易有所弥补,很难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者迎接新的幸福,但是我能,我太幸运了。”“我原来跟我爱人在一块并没有经历过多少变故。给你们说个玩笑,是在青岛开会,中国作协的张气(音)先生说‘王蒙是个名人,是个没有绯闻的名人’,然后张贤亮说‘堂堂一个小说家要是没有绯闻还写什么小说’,然后他后来又改口了,他说‘王蒙他有什么绯闻啊,他运气那么好,他跟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你没有王蒙那么幸运,你被冷淡、被抛弃、被背叛,再连点绯闻都没有,你还怎么活下去啊?’当然这是玩笑话。”“我现在真觉得他说得话有点道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在生活中遇到自己所希望遇到的那个人,我比较幸运,但我不认为我有权利教给别人。人这一辈子啊,很难说,找一个真不合适,换一个还不合适,越换越不合适,他就不甘心,搞得绯闻不断,其实是一种痛苦。起码有这种情况,我也了解,比较起来我比他们都幸福。”北国网、辽沈晚报记者李倩倩 特约记者 赵乐王蒙在家中。 特约记者 赵乐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