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兰州空战：中苏空军击落日寇战机26架

　　水泥梁柱、弧形通道、字迹清晰的标识、残存的值班表……一切都显示，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它就是隐藏在甘肃省兰州五泉山麓腹地中的抗战防空洞。

　　藏在五泉山腹中的防空洞，建筑面积860平方米，可使用面积500多平方米，进出口有6个，诸多的廊、道、洞、室在山腹中纵横交错、错落有致，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地下世界”，令人难辨深浅，扑朔迷离。这里曾经是抗日战争时期兰州大空战的指挥中枢之一。自1937年10月到1938年2月间，苏联向中国提供的大批军火物资陆续经兰州运到国内各个战场，总价值近5亿美元。

　　地位：蒋介石兼任兰州战区司令长官

　　五泉山是兰州的游览胜地，民间传说，汉代骠骑将军霍去病开疆拓土，途经此地，无水可汲，遂以鞭杵地，五眼清泉汩汩涌出，因而得名。此山居高临下，俯瞰守望着古城兰州。自古以来，五泉山和皋兰山就是兰州天然的战略制高点，兵家必争之要地。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日寇大举进攻。1937年11月，国民政府在兰州成立第八战区，长官司令部设在五泉山。第一任司令长官由蒋介石兼任，副司令长官为朱绍良，主要负责甘肃、绥远、宁夏及青海的对日作战任务，后又将新疆、陕西划入。

　　兰州五泉山曾是第八战区首脑机关所在地，也是指挥甘、宁、青、绥远地区对日作战、防空的核心。抗战期间，第八战区组织部分部队参加了绥西抗战，支援陕北榆林地区军民积极备战，组织指挥了兰州空战。

　　从抗战全局地位来看，兰州是中国抗战极端重要的战略要地。这座西北古城不仅是大后方为数不多的省会城市，更是运送苏联援华物资的重要通道。自1937年10月到1938年2月间，苏联向中国提供的大批军火物资陆续通过西北国际交通线，经兰州运到国内各个战场，主要物资有军用飞机297架，各式火炮290门，坦克87辆，汽车400辆及各类重配件和大量弹药，总价值近5亿美元。

　　当时，由阿拉木图(今哈萨克斯坦首都)和外贝加尔飞往中国的大批苏联飞机都必须在兰州加油、检查，然后飞往各地。在兰州，除了驻扎着中国空军第四路司令部的数批次驱逐机、轰炸机中队外，还有苏联设立的外交代表处、军事代表处和空军招待所，更驻扎着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1938年冬天，中国空军教导总队也从四川迁到兰州西固城，负责整训空军的各支战斗机队。兰州成为当时中国空军指挥作战的中心司令部之一。

　　毛泽东在1938年5月发表的《论持久战》中明确指出，“广州、武汉、兰州”是日军企图占领的三个重要战略支点。

　　驻扎在兰州五泉山的第八战区司令部，不仅是当时空战指挥中心，也是当时重点的防卫目标。

　　损失：甘肃660多人被日军飞机炸死

　　抗日战争爆发后，为摧毁中国人民的抗战决心，日军以山西运城等为基地，从1937年11月5日开始对兰州及其周边的平凉、天水、陇西、武威、临洮、永靖、永昌、清水、靖远、景泰、永登等地进行轰炸，给甘肃人民造成巨大损失。

　　1937年11月5日，日军7架飞机首次空袭了兰州空军机场(拱星墩)以及靖远东湾等地。这是日军飞机袭击兰州的开始。此时，日本飞机袭击兰州、靖远等地仅仅属于配合其地面进攻而作的试探。其后日军飞机又在12月4日、6日分别出动11架和7架飞机轰炸兰州机场。1938年，日本逐渐加大对中国的轰炸力度，1月21日日军出动飞机5架，2月20日日本出动飞机18架，2月23日日军出动飞机36架，对兰州、宁夏中卫等地进行轰炸。

　　1939年是日本飞机轰炸最猛烈的一年。日本共出动500余架飞机，对兰州及其周边地区城市发动了袭击，时间主要集中在2月和11月、12月。其时，日本陆军航空兵部队和海军航空兵部队，对中国的轰炸目标进行重新修订，把轰炸的主要目标放在攻击和轰炸中国的军事要塞、政治中心上。兰州的中山桥是当时连接新疆及其苏联的喉咽，也自然被列为重点目标。可以这样说，日本人对兰州轰炸的目的，除了从心理上摧毁兰州军民的抵抗意志外，还有切断中国外援通道的战略目的。

　　整个抗战期间(1937年11月5日至1944年)日寇先后出动飞机993架，轮番轰炸兰州、皋兰、平凉、天水、陇西、武威、临洮、永靖、永昌清水、靖远、景泰、永登等地。甘肃省共有660余人被日军飞机炸死，680余人受伤，造成财产损失达法币64.8亿多元。仅1939年2月23日的轰炸中，兰州就有2万余间房屋被炸毁，唐代的著名寺院普照寺被毁，方丈及部分僧众遇难，一批珍贵的文物被毁。1941年8月中下旬日机袭击中，新1军军长邓宝珊夫人及子女3人遇难。

　　战功：中苏空军击落日寇战机26架

　　在日本飞机空袭兰州的同时，中国军民在苏联友人的帮助下对来犯之敌给予痛击。为保卫兰州地，中国空军在兰州成立了第四路司令部(也叫兰州空军司令部)，所属有空军第七总站、兰州机场(拱星墩)、东古城机场(今榆中县清水驿乡西北)、西固城机场(今兰州西固)以及临洮飞机场。苏联也派遣了援华航空志愿队和援华航空运输志愿队来到中国。兰州是当时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的主要基地。

　　从1937年到1943年的空战中，中苏空军和地面的交射炮兵在甘肃上空击落日军26架，击伤1架。由此，兰州空战也成为近代中国空战史上最为著名的战斗之一。从1939年10月到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时，有近30名苏联航空志愿队队员牺牲。

　　兰州的抗日军民和苏联航空志愿队同仇敌忾，和入侵者进行了殊死搏斗，有力地保证了以兰州为中心的国际交通线的安全和畅通，为抗战胜利作出自己的贡献。

　　现状：神秘指挥所还有当年的24小时“值班表”

　　不久前，笔者在知情人士的带领下，在五泉山公园的武侯祠内探访昔日的抗战防空指挥中心。

　　这座防空洞的主入口在“武侯祠”院内，入口依山就势而建，工程设计非常巧妙，从外表看是两个只容一人进出的小门，有点像柴草房。

　　打开一扇破旧的木门，就是层层台阶，不明就里的人，会误以为这里是个菜窖。进门台阶向下延伸，走数十个台阶后，就深入地下十多米处。向左拐，看见一个用途不明的四方形金属构件，由两层钢板组成，上面分布十多个茶杯大小的圆孔，外层钢板可开可合。知情人士推测这可能是警卫的机枪掩体。然后左拐右行，过密闭防护门就进入防空洞内部。

　　洞壁用水泥混合构筑，青砖箍顶，每隔一段有水泥砌就的支柱拱梁，洞顶铺设电线照明，地下设暗沟排水。通道可供两人并排行走，边上则有供人坐的砖台。

　　顺着洞壁上贴着的指路标志前行，即可抵达指挥所、电讯室、档案室、厨房餐厅、休息室等洞室。此外，还有逃生井、通风井、防毒空气过滤系统、储藏室、排水系统等附属设施。这是一个基于实战要求而建设的地下军事指挥机构的设施。

　　顺着通道往里走，有个青砖砌的“逃生井”，约1米见方，深20多米，粗壮的铁梯已经锈迹斑斑。逃生井直通到五泉山“企桥”对面的山中一个40多平方米的巨大洞室中，如今还保存着水池等残痕，当年给防空洞提供过水源和动力，也可以储备物资。

　　沿洞继续前行，洞壁有一处贴着“通指挥部”的墨迹标志，指挥部是四个窑洞式的洞室，三大一小，最大的就是“总指挥室”。屋顶还铺设竹坯天花防潮板，为了保密用特殊装置消除了回声。指挥室隔壁就是“电讯室”，洞室的墙壁上有当年残留的24小时“值班表”。从值班时间分析，白天三小时一班，晚上两小时一班。这种“值班方式”多用在电讯部门，以确保电讯人员精力充足、头脑清醒。

　　目前，兰州的有关人士正积极奔走，筹建《抗战兰州大空战纪念馆》，以此缅怀纪念在抗战中牺牲的先辈，传承中华民族伟大的抗战精神。 (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