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18岁的美国高中毕业女生,刚创办了一本杂志书《我的小红本》,每月出版一期,内容就是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愿意分享自我经验的女性,把自己第一次来月经的故事写出来。“初潮书”的主编,名叫蕾切尔·考德·纳尔布芙(Rachel Kauder Nalebuff),今年暑假将入读耶鲁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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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切尔在“小红本”的官方网站上贴了个视频,讲述为什么要办这份杂志书:六年前,小蕾切尔自己刚经历了这人生的第一次———当她穿着泳衣在水上滑翔的时候,忽然“见红”。蕾切尔一时惊慌失措,但当时只有爷爷在身边,怕尴尬的她只能往泳衣里塞了一堆纸巾,自己熬着。后来她母亲给所有的亲友发了邮件,通知大家“蕾切尔变成女人”了,并瞒着蕾切尔组织了一场家庭聚会。
聚会上,亲友们轮流掐她脸蛋,向她祝贺,正当小女孩尴尬无比时,她的老姨悄悄把她拉到一旁,给她讲了自己50年前第一次来例假的经历:当时老姨坐火车从波兰逃到法国去,途经德国边境,纳粹士兵拦下列车,勒令所有人脱衣接受检查。当老姨赤身裸体站在士兵面前的那一刻,例假忽然来了。这段故事,老姨从来没跟人说起过。而这段故事也令蕾切尔思考:世界之大,每位女性都必经这人生第一次,该有多少受惊、仓惶和无助是无处诉说的呢?于是,从那时起,13岁的蕾切尔就开始搜集身边“第一次”的故事。
第一期《我的小红本》于上月底付梓。尽管主编并非专业人士,但撰稿人名单已够吓人的了:有上世纪70年代写过妇权名著《伊莎性爱告白》的艾瑞卡·琼、有1981年的美国桂冠诗人玛辛·库敏、有曾跟塞林格有过一段忘年恋的作家乔伊斯·美娜等文坛前辈,还有像当红美剧《绯闻女孩》原著的作者塞西莉·冯·齐格萨等名人助阵。而迄今为止,加入到“小红本”撰稿人行列的,已有来自世界各地的92位女性,包括土耳其、加纳、印度等国。
第一期的“例假书”里,有世界各地不同年龄女性的“第一次”故事。这些故事,同时在杂志的官网上体现。杂志书一出来,就得到美国主流媒体的关注,《纽约时报》腾出篇幅来报道评论之,电视台腾出访谈类节目,定期邀约主编小姐上来讲故事。杂志里还有一个“月经的委婉语”栏目,专门搜集各地对例假的不同称呼,比如“大姨妈”、“订一个红鸡蛋卷”、“内裤营里的手工艺”等等。不过像“诅咒”、“倒霉”这样的叫法,蕾切尔不大愿意放到杂志里,因为她希望这份杂志书带给读者的是“麻烦”之外的小幽默。
《我的小红本》之所以引起大众关注,跟其社会关怀的定位相关。蕾切尔在采访中提到,这份杂志书的读者,面向将随时迎来第一次月经的少女及她们的母亲,“对于女性来说这样一个重要的阶段,从来没有人会正经拿出来谈,更不要说生活在非洲的女性,许多地方的卫生条件很差,女性健康得不到保障。”蕾切尔希望《我的小红本》一直出版下去,少女们读了会有心理准备,也更能安心地正视月经。在杂志书的官网上还写明了:杂志书销售所得的版税,将全部捐给帮助提高妇女健康与教育水平的慈善机构。
才准备上大学的蕾切尔这么说:“我一辈子都会关注月经的!”搜集了那么久的故事,蕾切尔见识了形形色色的故事。有人用诗句形容自己的初潮:“今夜你像个情人那般令我欢欣/好让我的大腿肌肉抽搐起来”。有个女孩知道自己的母亲希望参与到自己成长的每个细节中,但她来潮时母亲正住院,于是她等母亲出院以后假装初潮。最令蕾切尔吃惊的是,肯尼亚一个高中生告诉她,肯尼亚没有卫生巾,女孩儿来例假了只能待在家里。而美国“脱口秀女王”奥普拉图书俱乐部的作者杰奎琳·米查德,为她读小学六年级的女儿写道:“初潮表明了你的身体已做好了成人的准备……几时真正变成女人,完全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