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民间评选中国自古以来最具知名度的人物排行榜,曹操一定在上面,而且位列前茅。尽管从学术角度来讲,曹操对中国历史的贡献有限,政治上不能望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之项背,文化上亦不可与老庄孔孟、杜甫李白同日而语,但是历史上的曹操确实是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因为《三国演义》的广泛传播,使得曹操的民间形象具有了非凡的文学性和传奇性。他亦庄亦谐,亦奸亦雄;有时慨当以慷,有时狼狈不堪;残忍可灭恩公一满门,宽宏能放敌将过五关……有人夸他,更多的人骂他,戏剧里的“白鼻子曹操”成了奸臣的代名词。曹操越被骂越出名,倒颇似时下明星。
曹操不仅能让自己活着时候的故事成为千古传说,连死后的墓地也让千百年后之人困惑、争论,以至于成为大新闻,还是有真功夫。这恐怕是时下喜欢炒作之徒学也学不来的。
近日,河南安阳宣布发现曹操墓,继而有专家发出质疑,媒体忙得不亦乐乎。考古这种寂寞而高深的行当现在也成为媒体热点,我们就不能再说媒体只知道一味炒作明星,没有文化品位了。然而,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件考古新闻带点“娱乐”的味道。娱乐新闻有个特点,咋咋呼呼,匆匆忙忙,无暇论证,有料就报。
像这样重要的、历史上本来就争议颇多的考古项目,我们的专家竟然轻易地一边挖掘一边宣布定论。这就像警察抓住嫌疑犯,不通过法院,现场判刑。这样的考古课题,至少要根据学术论证程序,开个学术论证会再宣布结论吧。另外,持质疑意见的专家也显得匆忙武断,轻易就否定对方的观点。争辩双方都缺乏严谨的科学论证态度,更像是娱乐圈的吵吵闹闹。反正曹操不会到场,你们怎么说都行。
话要说回来,有争议比一言堂好。面对质疑,我们可以进一步完善考古论证的科学程序。我认为,此墓是否曹操墓并不是考古的终极目标。考古最大的意义不是猎取历史上的逸闻趣事,也不是为了带动地方旅游经济发展,而是让我们从历史中总结人类发展的经验教训,启发我们完善自身文明程度的智慧。
林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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