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生病了。用乐乐爸爸的话说,孩子身体本来就不好,最近天气多变,加上孩子的心情低沉,所以就感冒发烧了。
乐乐今年7岁多,前一周周初才转学来到新的学校,上课几天之后便告病休息。乐乐的新学校,坐落在南京市北安门社区居委会附近,一条叫做后小巷的狭窄街道。这条街周围除了各种商铺,还分布着海英小学、南京市第五十四中学。每天早晨快到八点的时候,很多周边学校的孩子,都会蹦蹦跳跳地穿过后小巷,经过乐乐新学校的门口,然后拥堵在其它各个学校门口,热闹兴奋地冲进校园。
但是乐乐的新学校却不是这般场景。校门口干净、安静,每天来上学的孩子稀稀落落,而且几乎每个孩子都由家长亲自送到门口,很少有学生结伴而来,更没有孩子打闹追逐的身影。
乐乐的新学校是南京市玄武区特殊教育学校。特殊教育学校,是专门对残疾儿童、青少年实施义务教育的机构。南京市玄武区特殊教育学校,孤独症儿童占学生总人数近百分之四十。
这是11月24日,乐乐告病在家休息,此时他的爸爸正在和当地教育局的叔叔严肃地交谈,乐乐只知道自己转学到了“阳光学校”,却不知道他身边大人的世界早已经风起云涌……
批判
11月23日,清晨,天有点阴。南京街头的路人把脖子缩进衣领,抱怨最近这天气的变幻无常。
7岁多的乐乐,不再随着其他蹦蹦跳跳的孩子们奔向他曾经的课堂,也没有到他的新校。 他智力正常,却只能去这里,和几个智力低下、平时少言寡语的孩子们,在沉闷的交流中度过他的学习时光。从普通的公办学校到特殊教育学校,突然的变故缘起于一场由几个乐乐原来所在学校班级的学生家长发起的“批判会”,他的爸爸在这个会上败北,甚至是落荒而逃。这次“谈判”,是乐乐爸爸怎样都不愿再回忆起的噩梦。
那天是2011年10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乐乐爸爸接到校长的通知,说是来学校一趟,和七八个家长沟通一下关于乐乐的事情。乐乐爸爸赶紧来到了学校会议室,见到的却是一屋子的家长,后来他才知道班上29个学生,除了个别家长有事儿,来了24位同学的家长。现场的气氛除了乐乐爸爸,谁也不能体会,家长们不愿意再听乐乐的病情,不愿意再试着了解乐乐爸爸的想法,你一言我一语说起对自己孩子的担心和不满,暴风骤雨般的言语让乐乐爸爸一分钟都坐不住,“我只能想起一些人的表情,还有他们的建议,让孩子转学。”乐乐爸爸回忆道。
乐乐爸爸说,家长们主要说的是乐乐在教室小便,经常下位,影响教学秩序和大家学习,有时上课还玩“小鸡鸡”。校长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也表示,也曾有学校老师反映,因为乐乐,全班课程无法按进度完成。对于有人说乐乐在教室小便的事情,乐乐的爸爸说虽然平时主要是孩子爷爷奶奶接送,但是孩子的情况,学校都会及时形成信息发送给家长,他知道的情况一共有两次,并不是很频繁,“这两次出现情况后,都是我们家人亲自去教室清理的……”
乐乐爸爸说,大家对乐乐的指责,那是他所得罕见病带来的一些行为,他的病一个直接表现就是尿多,孩子在家中排尿都是大人帮忙,小便自己没法控制,而玩“小鸡鸡”更是对乐乐的误解,因为乐乐代谢障碍,容易痒痒,乐乐那是在抓痒……关于乐乐的种种,乐乐爸爸现在无力解释,现在他要做的是保护住孩子,撑起家庭,“今后有机会,我希望把一些情况澄清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