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造假,绝不会让人“愤怒疲劳”,见一次,恨一次。比如:武汉大学副教授沈阳研究表明,我国论文买卖已经形成产业,去年规模高达10亿元。记者在杭州调查了解到,论文中介从买到卖到刊登,早已形成一条成熟的产业链条,任何专业、任何行业的论文都能写。更令人齿冷的是,写手中不乏高校教师,教授、副教授所制造的“假”论文面向各层次毕业生出售。
学术良知、职业操守确乎成了异常稀有之物,乃至舆论千呼万唤,也没能唤来“浪子回头”,喝断如此庞大的论文买卖产业链。更何况,流水线一般炮制的论文,已无关学术,买卖双方已然没有学术追求,又何来学术观点?在这里,所谓论文已经沦为地下交易的商品,所谓高知写手也不过是论文的攒凑工具,甚至商业“文奴”。
所以,与其喋喋不休于道德批判,莫若回头审视一下庞大的论文需求背后的教育之弊。无须多言,正是目前以论文及论文数量评价学生的教育体制,催生了庞大的论文需求。教育政策方面,既没有在严格论文评审方面有些许新举措,也没有在探索新的学生评价方法上有任何动作,而是任其泛滥流俗,懒洋洋地抱残守缺。中国人大校长纪宝成在谈到“研究生毕业必须发表论文”的硬指标时说,现在许多学校的论文指标都是自行规定的,初衷是为了督促学生学习,避免混文凭。现在的问题是,论文指标已非让学生混文凭,而演变成了买文凭。如此糟糕透顶的态势,难道还不能让我们警醒、反思并且寻求改革吗?
一向自诩严进宽出的高等教育,在上世纪末快马加鞭进入大众化阶段后,不得不做出宽进严出的选择和承诺。十年过去,却沦为了宽进宽出,仿若批量生产的流水线。高等教育,必须厘清到底要严进宽出还是宽进严出这个基本定位问题。否则,产业化论文买卖的规模只能无限创新高。本报特约评论员王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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