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5日和5月23日，因为同一件事，洛阳市瀍河回族区五股路办事处(以下简称五股路办事处)被问责了两次，一次因为垃圾积存问题，而另一次却是因为在第一次问责中，办事处虚拟和混淆职务后予以“免职”的造假行为。因为这件事，三名办事处领导和一名“环卫队长”被处理。一时间，这起问责也成为媒体和市民的热点话题。
这起闹出“乌龙”尴尬的问责背后，到底是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问责领导干部”怎么会把板子打到普通职工身上？
【事件】
被“队长”的环卫工人
今年5月5日，一份问责结果引发了众多环卫工人的疑问：平日和他们一起工作的环卫工人，咋一下子成了社区环卫队队长和道路清扫管理队队长？有人甚至认为这是“替罪羊式”问责。
据了解，5月5日，媒体曝光了瀍河回族区部分路段垃圾积存问题，洛阳市优化办责成五股路办事处对相关责任人进行问责，然而，在上报问责意见时，五股路办事处五一社区环卫工作负责人程宏民的名字赫然在列，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头上顶的是“社区环卫队队长和道路清扫管理队队长”一职。
后经群众反映程宏民与上报的“身份不实”，洛阳市政务环境创优办公室随即安排市优化办对此进行调查，5月23日，结果公布：瀍河回族区五股路办事处虚拟职务，把该办事处五一社区环卫工作负责人程宏民作为“队长”予以免职，瀍河回族区五股路办事处在问责过程中弄虚作假，给予瀍河回族区五股路办事处工委书记徐春霞党内警告处分，给予瀍河回族区五股路办事处主任和根弟效能告诫。
作为领导干部被问责免职的“环卫队长”，竟是普普通通的环卫工人？如此尴尬的一幕令许多人想不到。洛阳市纪委效能室副主任韶华在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经他们查实，被处理的“队长”就是一般的工作人员，瀍河区回族区五股路办事处虚拟职务属于故意行为，目的是“上责下推”。
【“队长”】
上报纸很难堪
“撤队长对我没啥影响，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但是上报纸很难堪。”程宏民气愤地说，他本来就是五股路办事处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2007年因为社区合并，他就被领导下派到了社区，负责道路的清扫工作。目前，他主要负责五股路办事处五一社区环卫工作，因为洛阳正在创建文明城市，所以他每天都要到自己负责的街道上去巡查，还做些其他零碎的工作，用他的话说是“啥事都干”。他负责的五一社区有三名清扫垃圾和运送垃圾的保洁员。他告诉记者：“事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该干工作还是干工作。”
“我们其实一点都没有弄虚作假。”第二次通报中被效能告诫的五股路办事处主任和根弟说，对于程宏民的“免职”，和根弟解释道，五股路办事处五一社区的环卫工作确实是程宏民在负责，但是上报的人必须有职务，怎么办？据和根弟介绍，办事处工作人员被下派到社区时，五股路办事处曾开过会，也出过文件，只不过没有明确提出过“负责人就是队长”这个概念。另外一点，办事处的级别不高，“除了领导都是一般工作人员，都没有职务，上报时报负责人不行，才报的队长”。因为路面垃圾积存问题，在5月5日与程宏民一起受处理的五股路办事处武装部长王立江说：“其实，我们也都一直认为他是队长。”
对于这一点，程宏民不解地问：“谁给我戴的队长的帽子？环卫局的环卫队才有队长，当时领导就说路扫好就行了。”程宏民告诉记者，五股路办事处把自己以“队长”的名义上报给上级时，自己并不知情。
【思考】
两次问责都没有申诉机会
昨日上午11时许，记者来到瀍河回族区北盟路和陇海路上，这里就是通报中被洛阳市纪委暗访组发现的垃圾积存问题的路段，路面整体比较干净，和根弟说：“因为这里晚上10点以后的夜间垃圾没有及时清理，才被发现。”
据王立江介绍，他现在负责辖区内的创建、绿化等工作，五股路办事处辖区有4万余人，除了主干道春都路以外，都是路面狭窄的背街小巷，并且，辖区内没有一个垃圾中转站，“除了主干道春都路是瀍河回族区环卫局负责清扫，剩下的背街小巷都要办事处负责”，因为人力不足，五股路办事处聘用了6名保洁人员来负责剩下区域的街道垃圾清扫。
“我们辖区基础设施差、硬件设施差、居民的环卫意识不强。”王立江说，他们一直都是在晚上做夜间巡查，还主动向沿街商户宣传定点倾倒垃圾，“但是你清扫一片回头看，还是会有人随意扔垃圾、倾倒垃圾，而且很多沿街商户关门比较晚，有时候都到12点左右了才关门”。据王立江介绍，五股路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周末都要轮流分批到社区清扫垃圾，“有一次，在五四社区清扫死角垃圾，一天半就清扫出了18车”。
和根弟告诉记者：“不会因为处理，就满腹牢骚，处理这也是为了督促工作。”针对辖区情况是否向上级申诉一事，和根弟表示，和程宏民被五股路办事处上报处理时一样，他们没有申诉的机会，“这个程序不对”。
■记者手记
前一段很流行“被小康”、“被捐款”、“被工作”等，这次“被队长”也赶上了“被××”时代的尾巴。一般来讲，“被××”的人都是弱势的一方，而这次，程宏民甚至事先都不知道自己“被队长”了。平心而论，这起问责之所以被很多人谈起，并不是因为什么事而处理了几个人，而是因为“问责”和“弄虚作假”这六个字放在了一起，也许每个人都想说一句“严肃点，处理人呢”。
另外一点，采访中，两次被问责的当事人都表示，自己被处理时，没有申诉的机会。办事处上报处理程宏民的意见时，程宏民没有申诉机会，同样，作为办事处主任的和根弟在被处理时，也没有。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上下沟通不畅，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一刀切”，也可以理解成是“强硬”，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基层的话语权没有得到尊重。
凤凰卫视著名时事评论员何亮亮曾对这起问责这样说：“这样的事情却没有具体进一步再问，我觉得这个事情也应该讲清楚，这个虚拟职务是怎么产生的，也应该给予一个相应的调查。”我想，这也是我们每个人想知道的答案。（东方今报见习记者 刘亮/文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