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9日,一个自称名叫胡兴秀的女子拨打记者电话求助称:她从广东回来,打算回正安县老家办户籍,但她十分害怕,到了遵义又不敢回家。她说,5年前,她因不堪忍受丈夫的暴力离家出走,没和任何亲人联系。
丈夫以为她不在人世,注销了她的户口。事实上,这5年来,她一直在广东打工。如今,因为没有户籍证明,给她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烦恼。
15岁少女罢学抗议“定亲”
胡兴秀说,她是正安县小垭镇人。15岁的她在念小学六年级时,便在父母的安排下,与同镇的男子曾铭(化名)定了亲。
尽管年龄还小,胡兴秀对父母安排的这桩婚事极度不满。她家和曾家离得不远,彼此都很熟悉,她打心眼里不喜欢曾铭。为此,她罢课半学期,向父母以示抗议,但父母认定的事,由不得她。定亲后,她被迫与曾铭开始“交往”,期间,她多次要求和曾铭断绝关系,但曾铭不答应。
和男性打招呼都会遭丈夫毒打
一晃4年过去了,到1996年,胡兴秀已经长成19岁的大姑娘。
那年,她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与曾铭拜堂成亲。新婚第一年,相安无事,但第一个孩子出生后,她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
胡兴秀说,就像电视剧《不许和陌生人说话》一样,她的生活如同电视剧的现实翻版,而她则是“现实版”的女主角。
曾铭不允许她和异性交往,就连和异性打个招呼、说说话都不行,否则就会拳脚相向。
一次,她碰上一位好姐妹的丈夫,打个招呼,聊了几句。这一幕不巧被曾铭撞见,当时,曾铭没说什么,还热情地和对方打招呼,可回到家后,曾铭把门一关,不说一句话,便劈头盖脸向她打来。她被打之后,整张脸肿得老高,几天不敢出门。
一次,她身体不适,上医院途中,碰到一个骑摩托车的熟人,便搭乘了一段顺风车,没想到,又被曾铭看见。回家后,曾铭不顾她拖着病体,操起家中的一个木瓢,狠狠砸向她的面部,又是一顿拳脚相加。胡兴秀说,此次被毒打,她整整卧床一个月。
到后来,曾铭似乎打妻成瘾,即便胡兴秀不和陌生人说话,他也会为一丁点小事大动干戈,动辄对胡兴秀拳脚相向。
不堪丈夫暴力黯然离家出走
胡兴秀说,多年来,她在丈夫的暴力中忍辱偷生。多次,她在遭受毒打后动了轻生的念头,但为了两个孩子,她一直咬牙忍住。
到了2006年,她实在扛不住了,这年的5月,再次被曾铭暴打后,她决定离家出走。
那天早晨,待曾铭出门后,她流着泪吻别两个孩子,没和任何亲人道别,背着事先准备好的行囊,顺着弯弯的山道走出了小垭,这一走,就是5年。
胡兴秀说,当时,她不让任何亲人知道,是因为不希望被曾铭找到。当初离家时,大儿子只有10岁,小儿子年仅9岁,5年来,对孩子的思念往往使她从梦中哭醒,但她不敢回家。
离开家后,胡兴秀径直去了广东,下了火车,仍然鼻青脸肿,样子很可怕。为了生存,她急着进厂做工,但老板看到她的模样,不肯收留,她跪着向老板哭诉求情,才得以进厂。
家庭暴力使她对婚姻产生了本能的恐惧,5年来,她一直独自生活。
为了恢复户籍被迫现身返乡
2007年,厂里发工资不再发现金,而是采用工资卡。她拿着身份证到银行办卡才发现,网上竟没有她的户籍证明——她成了一个“黑人”。
胡兴秀说,她估计自己的户口被曾铭申请注销了。当年,她结婚后,户口也随之迁到了曾家。离家出走多年杳无音信,或许曾铭以为她已不在人世,便申请注销了她的户籍。
在广东打工的日子,没有户籍证明,生活平添了许多烦恼。胡兴秀说,以领工资为例,每月,别人都持卡领钱,她却不得不一次次打证明阐述情况才能到财务领到现金,财务人员的脸色也因此一次比一次难看。
胡兴秀说,为了恢复户籍,她不得不现身,但她心有余悸,不敢回家。“失踪”5年后,她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曾铭,她还会挨打吗?胡兴秀心里惴惴不安。8月8日从广东回来在遵义下车后,她一直徘徊不定。
阔别5年相见弟弟陪姐姐回家
胡兴秀的弟弟胡松就在遵义打工。到了遵义后,她第一个见到的亲人就是弟弟。阔别5年的相见,姐弟俩又悲又喜。
胡松说,他之前一直以为姐姐想不开寻了短见,没想到姐姐还活着。
“如果不是姐夫的暴力,姐姐不会独自躲到异乡生活。”胡松告诉记者,姐姐还没有离家出走的时候,每次挨打,为了不让娘家人担心,通常都保持沉默。只在被打得严重的时候,她才向娘家人哭诉。家人多次上门斥责姐夫,但对方屡教不改。嫁鸡随鸡的农村风俗,加之有了小孩,家人都没有想到让两人离婚。
胡松说,他家姐弟5人,唯有他一个男孩。他为了生计,常年在外打工,每次在外听说姐姐挨打,真想回家替姐姐出气。但为了不使矛盾加剧,他一忍再忍。
本周末,他将陪同姐姐回正安。(贵州都市报 记者 刘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