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评：城管执法应有“自己活让别人也活”的理念

　　上周末，《深圳经济特区城市管理综合执法条例(草案)》正式提交深圳市人大常委会进行初审，这部《条例》将正式明确城管执法的范围以及相关执法程序。其中，对于辱骂、殴打当事人以及违法损毁当事物品等行为将被追究行政与刑事责任。(《南方都市报》8月29日)

　　我们面临的城管生态是什么？地方政府要城市的面子，城管部门和执法队员要守住自己的位子，而小店主、摊贩和摩的司机，要顾自己的肚子。在这种逻辑之下，我们看到了一种敌视的态度，看到了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分裂。同是社会的一分子，同是社会系统的有机组成部分，何以异化为如此状态？城市管理者和处于被管理位置的公众本不是一种敌对关系，而是一种相互合作的关系，但是，当“城管来，小贩躲；城管追，小贩跑；城管走，小贩回”成为“新版猫捉老鼠”时，我们分明仅仅看到了“敌人”而没有看到“朋友”。

　　在这样的背景下，观察“城管打骂砸抢将被追责”有着多重意味。在对小贩赶尽杀绝的管理逻辑中，我们看不到一个城市应有的人文关怀。如果我们把小贩也当作是社会一分子，就应尽量兼顾他们的生活。这在笔者看来是“城管打骂砸抢将被追责”出台的重要背景，而隐藏其后的重要逻辑是“自己活让别人也活”的理念。

　　进一步的理解就是，在城市治理中，不应仅仅有博弈，更要有合作。美国学者阿克塞尔罗德认为，“友谊对于基于回报的合作的产生并不是必要的，在合适的环境下，合作甚至可以在敌对者之间产生。”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欧洲战场上的堑壕战。战争开始时，因为堑壕挖得比较浅，士兵行走时很容易把头从堑壕中显露出来，所以交战双方的士兵利用这一点打死了对方许多人。但是到了战争后期，双方士兵的行为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如果一方的士兵头抬得太高，对方就会对准他的头上方打一枪，而不是直接将他打死。其中的逻辑是：这次如果我把对方士兵打死，下次如若我方不经意也把头露出堑壕，人家也会把我方打死。按照这一逻辑，双方士兵在敌对的场合下达成了实际的合作。

　　阿克塞尔罗德指出，“自己活让别也活这一逻辑便是堑壕战的特产。……这是一个即使双方强烈对抗，合作还是能出现的例子。”“自己活让别人也活”的合作逻辑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事实：当博弈链条足够长时，即使在敌对状态下，参加博弈的双方互相采取合作策略的可能性会增加。那么，就城管和摊贩来说，如果仅仅有敌对，就是两败俱伤，如果有合作——“自己活让别人也活”，就是一种双赢。

　　“城管打骂砸抢将被追责”很明显是对城管的约束，而这种制度的改进能否发挥实质性的效果，在笔者看来，关键在于能否在城市治理中强化“自己活让别人也活”的理念。（朱四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