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子女因赡养问题被常年住院老母亲告上法庭(图)
“妈,喝口粥,我加了红枣枸杞、五谷杂粮熬的。”昨天,徐琦提着大包小包来到西郊医院,给老人按摩下肢,喂稀粥。老太太微微睁着眼,嘴巴半张,勉强吃点。
每天下午3点来,晚上8点才回家,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近一年。周围病友问她,家里一共七个子女,为啥总是她一人在服侍?她满脸无奈,说护工不够细致,作为老人最亲近的女儿,她不忍心对母亲不闻不问。
可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现状
只有老七一人在照料母亲
老太唐华今年90岁,是挑花刺绣厂退休职工,膝下有5个女儿2个儿子。十几年前,老伴去世,她和幺女儿徐琦一起在大坪生活。
由于是老幺,徐琦最得父母宠爱,也很讨哥哥姐姐的喜欢,“那时,经常吃不饱,穿补丁裤子,感情很好。”
两年前,老人意外摔倒骨折后,家中的气氛逐渐“发酵”,悄然变化。
2010年2月,唐老太刷牙时,左侧肢体突然无力,身体一歪摔倒在地,左股骨粉碎性骨折。半年后,老人开始胡言乱语,思维混乱。老人患上脑梗塞、血管性痴呆和动脉硬化,甚至脑萎缩。
常年卧床,褥疮像藤蔓一般逐渐扩大,折磨着唐婆婆。看着母亲难受得翻来覆去,寝食难安,年近六旬的徐琦承担起照顾的重担。
邻居李婆婆说,她和徐琦以前都住渝中区官井巷,后来拆迁后一起来到大坪成邻居,“她是老七,每天起早摸黑,给老人做饭,太不容易了,那几个兄弟姐妹很少来看。”
昨天,徐琦一边抹眼泪,一边给老人按摩下肢。每周,除了周二周五要集中采购外,其余5天,她把营养粥、水果粥准备好,来陪母亲。
起诉
老人告七子女索要医药费
去年2月,老人病情恶化,需常年住院。子女们商议,让唐婆婆住进西郊医院老年护理中心,日常膳食和护理由护工完成,每月护理费1600元。
今年2月14日,老太太委托援助律师,将七个子女告到法院,要求他们共同支付前后数次住院产生的医疗费用,同时执行1994年10月子女们订立的《赡养母亲协议》,包括老六老七。父亲去世后,全家订赡养协议,每人每月付生活费100元,当时经济困难的老六老七没在其中。
开庭时,双方就老人是否意识清醒,是否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而激烈争论。前六名子女均认为,老人意识模糊,思维混乱,被老七“牵着鼻子”上法庭。这次庭审没有当庭调解。
徐琦昨天打开手机,拿出一段她和母亲的对话录音,证明老人清醒:“你要不要钱嘛?”“不,不要。”“不要?你啷个治病呢?要不要你的娃娃崽崽拿钱给你治病嘛?”“要,要。”
老四徐善是两个儿子中的哥哥,他称,总医疗费并非徐琦替老人主张的10多万,法官算出来仅4万多,“表面上她也是被告,说白了,是借照顾吃母亲的钱,母亲的账目她在记录和管理,上面有多少钱她最清楚。”
矛盾
子女争议点主要在于:钱
“我每月用短信向他们汇报了大致开销,但完全得不到信任,我一个人照顾,无怨无悔,但钱不能由我来出啊!”提到钱,徐琦情绪激动。
对于“不给医疗费”的说法,我们挨个联系6个子女。在云南的老大、在四川的老二和在重庆的老五电话无人接听或关机,其余3人徐锦、徐善和徐玉均接受电话采访。
徐锦目前在杭州工作,她说,老人入院时,共同商议的是,老人每月退休费支付开支,不够的部分,七个人共同分担。每个月医院都有详细账目,要整理出来并不难。入院前,母亲将8万多元生活费交给老七,扣除四万多医疗费,应该有节余,而且老七没出钱,还用大家的钱来支付交通、吃饭等。
徐善说,“母亲把自己名下的公房(使用权)转到徐琦名下,我们都没啥意见,只有50多平方,没啥争头。母亲的钱被她收起来,哪里会缺钱。”他们表示,幺妹照顾老人,劳苦功高,不可否认,但如果为钱这样做,难以认同。
徐琦伤心地哭了,“他们是不满我和妈妈,私自处理了房子。”
?
当年的亲情在哪里……
当年互相嬉戏打闹,如今各奔西东,一切沧海桑田。
徐琦向我们忆苦思甜,回忆起童年往事,笑中带泪。父亲是宁波人,做五金生意,东西南北四处跑,在成都认识了母亲。30岁时,夫妇俩在重庆有了第七个孩子,在这里落地生根。
10几岁的哥哥姐姐到外地打工,远走他乡。小徐琦跟着父母在大阳沟跑跑跳跳。每天早上,父亲用粗粗的胡子把她扎醒,一起到菜市排队买菜。
这个队伍丢个砖头,那个队伍摆个筲箕,小徐琦踮着脚等着父亲来,迟迟不来,只好挨个往后挪位子。买了菜,父亲犒赏她,到最早的心心西餐厅打牙祭……
徐琦说,她确实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小时候哥哥姐姐也最喜欢她,“无论如何,不管他们给不给钱,我都会承担照顾母亲的责任,义不容辞,但我希望,大家不要闹得太僵。”(封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