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冒着生命危险外出巡逻前,约瑟夫·克罗尼格军士需要往身上绑上防弹装甲,套上战术背心,再背上硕大的背包——里面有电池、水、食物、弹药及其他设备。如果再加上步枪,总负重已达到70磅至80磅(31公斤至36公斤),这让克罗尼格痛苦不已。
每当遭到攻击,克罗尼格就得拼命奔跑或迅速扑在地上。这个时候,他的脖子和肩膀就会火烧般疼痛。两年半前从伊拉克回到华盛顿后,克罗尼格被确诊患上由退化性关节炎引起的颈椎骨质增生,早上起床都成为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太荒谬了。我才25岁。关节炎通常是老年人才会得的病。真不知道,到五六十岁的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
资深士官成最大受害者
美国《西雅图时报》日前报道,克罗尼格的不幸遭遇是在前线长期作战的美军士兵的缩影。早在2001年,美国陆军进行的一项研究便指出,负重过大会降低士兵的机动性,同时提高肌体劳损和受伤的可能性。专业人士建议,士兵的负重不应超过50磅(约23公斤)。军方曾希望在2010年实现这一目标,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负重过大造成患慢性病和意外受伤的人数明显增多,侵蚀了军队的备战能力。根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研究,2004年至2007年间,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服役的士兵因肌肉、结缔组织或脊椎损伤造成的减员接近总数的三分之一,是因作战受伤者的两倍。
据估计,受退化性关节炎、肌肉劳损等病症持续蔓延的影响,军队向伤兵支付的伤残抚恤金每年增加5亿美元。随着更多军人从前线返回,这一数字还会增加。值得注意的是,经验丰富的士官更有可能成为高危人群。他们往往要背着重装备在战区巡视多次,很多士官视其为自身的职责,不愿意将其转嫁到经验欠缺的普通士兵身上。
军方担忧麻醉剂遭滥用
为了帮助官兵们对抗肌体损伤带来的痛苦,医护人员经常开出麻醉剂。麦迪根陆军医疗中心的戴安·弗莱恩上校表示:“初级医护人员绝大多数时候采用药物治疗或理疗,很少采取其他手段。”
2010年的一份报告显示,军医为14%的士兵使用麻醉剂。令军方担忧的是,这可能导致药物滥用。一名现年26岁、不愿透露姓名的退役士兵表示,服役期间,军医曾开出维柯丁、氢吗啡酮和吗啡,帮助他缓解症状。2003年是最痛苦的时期,当时他在阿富汗东部地势险峻的区域执行任务,常常要穿上防弹衣,背上背包并扛着笨重的机枪翻山越岭,负重有时超过100磅。“一往山上奔跑,我的背部就开始剧烈疼痛,让我无法忍受。”
对于一些遭受心理创伤的士兵来说,病痛和麻醉剂会让他们进一步走向绝望。奥林·麦克莱伦曾在阿富汗服役,带着严重的心理障碍回到家乡后,他经常服用从网上购买的麻醉剂,但始终无法治愈背痛。2009年5月,麦克莱伦自杀身亡,年仅25岁。
军医失职 怨言四起
事实上,美国军方一直在寻找各种途径,改进对肌体损伤的治疗。陆军成立了由理疗师和其他专业医师构成的治疗组,为战区的步兵服务,同时将更多伤员转移到后方救治。但一些士兵抱怨说,治疗组经常低估病情的严重程度。
2009年,在随“斯特瑞克”战斗旅部署到阿富汗期间,一名中士因背痛叫苦不迭。但麦迪根陆军医疗中心简单地将其视为肌肉疼痛。于是,这名中士自掏腰包接受核磁共振检查,结果被确诊为椎间盘突出。但他还是选择继续服役,2010年夏才在华盛顿州接受治疗。
这名要求匿名的中士说,医务人员应该认真对待就诊者,对他们的抱怨予以足够重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将绝大多数人看成骗子。”负责医疗问题的官员则表示,情况正在发生转变。麦迪根医疗中心的部门负责人斯蒂芬·博尔特上校说:“如果能在诊所解决问题,士兵需要到后方接受治疗的可能性便会降低,减员情况也会相应减少。”
改进疗法只是第一步
目前,美国军方正试图减少麻醉剂的使用。“替代品”包括指压治疗、按摩以及针刺疗法。麦迪根医疗中心的沙什·库玛尔医生表示,这些手段可帮助伤员降低对麻醉剂的依赖。
克罗尼格就是库玛尔的病号之一。在首次治疗时,库玛尔将一根长约0.25英寸(约6.35毫米)的针插进克罗尼格的颈部。之后,她将针与一台产生微弱电流的机器连接在一起,同时用红外灯照射。过了15分钟,库玛尔将针拔出。克罗尼格表示感觉好多了,肌肉不再像以前那么紧。据悉,他还要接受3次治疗。
除了采取措施改进疗法外,军方也通过强化训练的方式防止士兵受伤。训练时,士兵可能要全副武装——佩戴防护盔甲并携带其他装备。然而,即使对于身体最强健的士兵来说,如果在长达一年的作战期间负重高达100磅,他们的身体仍很容易遭到损伤。换言之,军方必须在帮助士兵“减负”的道路上继续深入,这样才能真正为他们解除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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