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阿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在万众瞩目中平安返航,为美国30年的航天飞机项目正式画上句号。虽然航天飞机这种人类迄今建造的最复杂、功能最多的载人航天器退出现役,但这并不意味着世界载人航天事业的停步。“后航天飞机时代”来临,更多国家进入载人航天领域你追我赶,世界航天格局正悄然发生变化。
载人航天格局嬗变
航天飞机项目终结后,美国在今后数年内缺乏自己的载人航天器,要依靠俄罗斯的“联盟”飞船将宇航员送往国际空间站。目前,只有俄罗斯的“联盟”飞船能运载着宇航员与国际空间站交会对接,俄罗斯已成为国际空间站宇航员的唯一“承运人”。
俄航天署署长波波夫金透露,按照俄美签署的合同,美国宇航员在2016年前都能搭乘俄罗斯载人飞船飞赴国际空间站。他说,俄方将担负起保证国际空间站正常运转的重任。
与此同时,载人航天已不再是冷战时期美苏两国的“二重唱”。自2003年起,中国的“神舟”飞船已执行3次载人使命,共运送6名航天员进入太空,航天员也已成功进行出舱活动。中国还将在今年晚些时候试验交会对接技术,并计划建造有人照料的空间站。
8年前“神舟五号”飞船成功将中国首位航天员送入太空,打破了美俄在载人航天领域长期垄断的格局。这一突破也带动欧洲再次重视载人航天,很多欧洲国家更深刻地意识到必须对航天业增加投入,否则将有掉队危险。
欧洲航天局在上世纪70年代末曾研制“使神”号小型航天飞机,后因资金和成员国意见不一等原因放弃。虽然欧航局参加了国际空间站计划,2008年,凝聚欧航局20多年心血的“哥伦布”实验舱也成功安装到国际空间站上,但国际空间站的建设基本由美俄主导,欧航局始终是“配角”。
今年2月,欧航局用“阿丽亚娜-5ES”型火箭成功发射约20吨的欧洲第二艘自动货运飞船,为国际空间站送去了7吨补给,这是欧航局有史以来发射的质量最大航天器,这艘飞船的成功使欧洲航天翻开新的一页。今年3月,欧航局增设载人航天等新部门。4月,欧盟委员会公布了一份航天发展“路线图”,重申要建立“独立、具有竞争力”的航天工业。
作为重要的新兴国家,印度正在考虑以何种方式进行载人航天。印度空间研究组织主席拉达克里希南不久前表示,印度从10年前就开始考虑载人航天的可行性。2006年,印度召集全国80名高级科学家研讨,认为已可以开展载人航天项目,此后印度航天机构开始进行前期研究。印度空间组织官员私下透露,若一切顺利可能在2015年至2016年间实施载人航天活动。
技术进步并未停滞
为了冷战时期“太空竞赛”的需要,美国研制航天飞机的初衷是要开发一种维护简便、发射成本低、可重复使用的航天器,超过苏联的载人飞船。事实证明,它没有完全达到这些要求。但30年来,载人航天技术的发展没有停滞,美国、俄罗斯、欧洲航天局等,都在航天飞机的研发经验和教训基础上前进。
美国“后航天飞机时代”的载人航天器,将回归飞船发展路线。一方面,美国鼓励私营企业研发将宇航员送往国际空间站的低成本飞船,也就是俗称的“太空巴士”;另一方面,美国航天局将研发能运送宇航员登上小行星、未来登临火星的“多用途载人航天器”。随着航天飞机所用技术的转移,这些飞船部分拥有航天飞机的特征,如某些部件可重复使用等。
与美国相比,俄罗斯继承了苏联时代制造飞船的技术路线。俄罗斯“联盟”系列载人飞船相对简单可靠,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没有发生过重大事故,堪称目前最安全的载人航天器之一,这也使俄罗斯在航天飞机退役后成为国际空间站唯一“承运人”。但俄并不甘心仅扮演这种角色,而是正在积极准备载人航天的突破性发展。
今年5月,消息人士称俄正在研制新一代飞船,它能在发射7小时后与国际空间站对接,并可重复使用,其基本改型可运载6人独立飞行5天,用于绕月飞行的改型可运载4人独立飞行14天。俄罗斯还发起“火星-500”模拟飞行试验,为未来宇航员登上火星积累经验。有消息称,俄航天署还在研究可抵达火星的核动力飞船。
作为有技术实力的后进者,欧洲正在载人航天领域奋起直追。与美俄不同的是,欧洲航天局把未来载人航天的长期发展重心再次转向航天飞机。2004年5月,未来欧洲航天飞机的原型样机“凤凰”号在瑞典进行试验,欧航局计划以此为蓝本在2015年到2020年间制造出自己的航天飞机。
欧航局名为“极光”的中长期计划雄心勃勃:在2020年到2025年,欧航局宇航员将登上月球;从2026年开始进行宇航员登陆火星的准备;2030年至2035年间,将向火星发射一艘载人飞船,实现欧洲宇航员登上这颗红色星球的梦想。
国际合作更显必要
30年来,航天飞机项目共计耗资2000亿美元,其高昂的成本令美国也难以承受。审视历史人们不难发现,造成这种困局的根源,在于美国从冷战延续至今的航天政策:追求“大而全”,力图在所有领域独占鳌头,片面强调竞争与对抗。
而在“后航天飞机时代”,国际合作凸显必要性。首位成功飞往太空的中国航天员杨利伟曾指出,宇宙是全人类的宇宙,各国在开发宇宙过程中开展国际合作是大势所趋,也是许多国家的共识。
此外,从成本、技术等多方面考量,任何国家都无法在所有航天领域一枝独秀。比如对于火星探测项目,俄罗斯航天署副署长维塔利·达维多夫强调,人类登临火星技术难度高,耗资巨大,任何国家都难以独自完成,因此这将是一个由多方参与的国际合作项目,俄已向多个国家发出邀请。
由19个欧洲国家组成的欧洲航天局,在配置各成员国优势资源、合作探索太空方面进行了30多年的尝试:由法国开发“阿丽亚娜”运载火箭,在德国设立航天控制中心并培训宇航员,在荷兰设立航天研究和技术中心。虽然这种模式也有技术争论多、项目进展慢等弊端,但欧航局成员国都能以较低的投入共同参与、共享成果。
然而,某些国家的冷战思维仍在阻碍各国载人航天领域的合作。美国2011财年开支法案中附加了“沃尔夫条款”,禁止美中两国之间开展任何与美国航天局有关或由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协调的联合科研活动,甚至禁止美国航天局所有设施接待“中国官方访问者”。
毫无疑问,这种背离潮流的短视举动,也会使美国无缘于其他国家的航天发展成果,使其自身成为受害者。国际局势的深刻变化和世界航天的发展趋势让人们有理由相信,各国加强合作才是未来载人航天事业进步的重要保证。(综合新华社驻华盛顿记者任海军、驻莫斯科记者耿锐斌、驻布鲁塞尔记者王寰鹰、驻新德里记者毛晓晓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