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安德斯·比赫林·布雷维克降生在挪威首都奥斯陆西区的一个富裕之家。谁也不会想到,32年后,布雷维克会成为制造挪威自二战以后最大惨案的杀人恶魔。回顾这个“杀人恶魔”的成长史可以发现,布雷维克早年的家庭生活非常不幸,对纯正血统的推崇以及近乎偏执的性格,改变了布雷维克的人生轨迹。
童年遭遇
父母离异童年不幸
布雷维克的生父詹斯·布雷维克精通英语和法语,詹斯在和布雷维克的母亲温切·比赫林结婚前,就已经有了3个孩子。1979年布雷维克出生后,詹斯被挪威外交部派遣到伦敦大使馆驻外。随后,詹斯和温切的感情出现变故。不到一年,他们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随后,温切带着布雷维克从伦敦返回奥斯陆,开始了他们清苦的生活。温切没有房子,只好和亲戚一块儿住在一所出租公寓里,不久后便与他人结婚。布雷维克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他对这个新家庭里的成员没什么好感。布雷维克曾回忆,同母异父的妹妹伊丽莎白生活放荡,不仅贪财,且流连于多名性伙伴之间;他的继父就像一头“禽兽”。
和温切离婚后,詹斯继续在挪威驻伦敦大使馆工作,并与一位名叫托弗的挪威驻英国使馆工作人员结婚。再婚后不久,詹斯被调往巴黎工作,此后没有回到奥斯陆居住和生活。在此期间,布雷维克曾经到巴黎与生父会面,但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相反,布雷维克对托弗的印象倒是不错,他评价这位曾为挪威驻上海副领事的女人“聪明”。
媒体分析认为,童年的遭遇和父母失败的婚姻,孕育了布雷维克逆反的性格。此后,布雷维克很少与人交往,这可能和他曾被朋友嘲笑一直与母亲生活在一起有关。
在长达1500多页的“2083-A欧洲独立宣言”中,布雷维克呼吁欧洲其他国家要抑制女权主义,让女人从属于男人。在“宣言”中,布雷维克自称对母亲的养育方式感到不舒服。“我不能同意她这种超级自由、女权主义的养育方式,这完全缺乏纪律,导致我在一定程度上有点女性化。”
随后,布雷维克试图重新接近父亲詹斯,但詹斯的态度让他感到失望。在“宣言”中,布雷维克这样描述他的父亲:“自从15岁那年父亲将自己与世隔绝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他好好谈过话。他对我13岁至16岁那段调皮捣蛋的岁月并不怎么感兴趣。我试图和他重新取得联系,但他却告诉我,他在心理上还没有准备好与我团聚。”
得知布雷维克制造惨案后,已经76岁的詹斯说,布雷维克小时候是个非常普通的男孩,根本就不喜欢政治。“现在我希望他自杀,而不是杀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学生时代
迷恋血统极端偏执
与父亲断绝往来后,布雷维克开始寻找自己的信仰。布雷维克在Twitter上的唯一留言引用了英国哲学家斯图亚特·密尔的一段话:“一个有信仰的人,敌得过数十万只有利益的武装。”
布雷维克就读的初中是奥斯陆郊区的一家普通学校。布雷维克的同学米歇尔·托玛拉回忆称,“布雷维克是相当内向的一个人,不过是一个好学生。”托玛拉还强调,布雷维克的缺点是“太较真”,“他经常沉迷于自己喜欢的事物中,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极端兴奋。”比如,在很多人看来普通而又遥远的祖先出身问题,在布雷维克眼中就是无比重大的事情。
惨案发生前,布雷维克在“宣言”中公开表露了对自己纯正欧洲血统的“自豪”。“我非常自豪有维京海盗血统,我的名字布雷维克就是挪威北部的一个地名,可以追溯到维京时代。”托玛拉得知布雷维克制造了袭击案后,觉得不可思议。托玛拉认为,可能是布雷维克对自身纯正血统的自豪让他对外来移民充满偏见,并最终策划了袭击。
布雷维克在“2083-A欧洲独立宣言”中提到:“十六七岁时,我加入挪威进步党。”挪威进步党是该国第二大政党,也是著名的右翼组织,奉行反移民和自由市场经济政策。布雷维克写到:“进步党之所以吸引我,是因为我看到了社会的虚伪性,我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反对多元文化的政党。”
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挪威是很多移民眼中的天堂,高福利政策和对移民相对宽容的态度,让挪威的外来移民数目与日俱增。在这种背景下,进步党等一些反移民团体开始获得本土激进人士的支持。年轻的布雷维克不仅加入了进步党,还在该党青年系统中担任多个职务,并开始走上街头抗议移民政策。一名进步党成员透露,“布雷维克很谦虚,着装得体且受过良好教育。他不像那种热衷于激烈政治讨论的人。”
在奥斯陆商学院读书期间,布雷维克意识到“民主斗争的方式已经不能取得成功”。在他看来,只要再过50至70年,欧洲大陆上像他一样纯正的欧洲人将成为少数民族,因此他决定找一种“别的方式”来反对移民。此后,布雷维克对挪威进步党的热情越来越低,并因拖欠党费被屡次警告无效后劝退。
2002年,布雷维克迎来了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假期期间,布雷维克来到伦敦参加了欧洲右翼团体的“秘密会议”。布雷维克后来在“2083-A欧洲独立宣言”中说,在会议上他受到了英国“导师”的指引,由此下决心发动袭击。
布雷维克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朋友说,布雷维克20多岁成为极右翼分子后就开始到处联络。挪威记者里斯·格里尔·安达称,布雷维克试图建立一个与英国右翼集团“保卫英格兰联盟”有关的组织。“保卫英格兰联盟”承认,在2010年3月布雷维克曾参加了该联盟发起的游行示威活动,期间与“保卫英格兰联盟”高层会晤。“保卫英格兰联盟”成员透露,他们在“脸谱”上和布雷维克讨论过很多问题,并夸奖布雷维克“口才好,面善”。
小镇生活
开办农场秘造炸弹
布雷维克在奥斯陆商学院获得商业和企业管理硕士学位。毕业后,他创办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生态农场”,主要种植“蔬菜、瓜类和块茎植物”。2009年,布雷维克将这家农场包装成一家企业,以支持自己的政治活动。
布雷维克的“生态农场”位于奥斯陆以北100多公里的小镇莱纳。这个农场被一片森林环绕,从公路上根本看不到,此外当地居民稀少,农场就像一个“世外桃源”。有媒体报道称,正是在这个农场里,布雷维克打着发展农业生产的名义购进了6吨化肥,并从化肥中提取了大量用于制造爆炸的化学物质,成功实施了针对挪威政府的爆炸袭击。
布雷维克的行为方式,也和莱纳小居民不一样。惨案发生后,莱纳镇22岁的理发师特莱恩·斯特坦回忆说,爆炸发生前一个月,布雷维克曾到理发店理发,当时他称自己是“农民”,“他拿着电脑包,穿的也很时髦……所以他说自己是农民我们都感到很奇怪。”在小酒吧工作的20岁女孩哈奈·斯卡沃恩说,布雷维克消费后还要收据,用信用卡付款,“这里没人点一扎啤酒后还会要收据。”61岁的老农民斯维恩·麦蒂塞斯曾和布雷维克的农场签署过合作协议,为农场割草。他说,布雷维克就是一个“城里人”,对农业上的事情几乎不怎么了解。
莱纳小镇有家名为Cuckoo's Nest的小酒吧,附近一座军事基地的士兵常到这里来聚会。布雷维克偶尔会在这里和士兵“交流”,他在网络日记中写道,“挪威最大的军事基地坐落在这个地方,真是莫大的讽刺。如果我能从亲爱的邻居这里‘借到’3公斤炸药的话,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有资料显示,布雷维克对极端事物的关注由来已久,并在2009年之后加快了这个进程。此外,布雷维克还说曾在几年前到过上海,曾和他在奥斯陆一块炒股的中国朋友见面,但没有提到他在上海做什么,或者和什么组织交流。 (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