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信现年46岁,1987年加入奥姆真理教,涉嫌多起罪案,1995年5月遭全国通缉。去年11月,日本最高法院驳回奥姆真理教成员远藤诚一的上诉,维持死刑判决,结束了有关这一邪教长达17年的司法审理。然而此番平田的自首,又将奥姆真理教拉回人们的视野。
新年前夜突然自首
涉嫌多起大案命案
平田信出生于北海道,高中时学习气步枪射击,还参加过全国高中生运动会的射击比赛。1987年大学毕业后,工作不久就辞职加入了奥姆真理教。由于学习过射击,而且身材高大,被奥姆真理教教主麻原彰晃选为贴身护卫,1994年被送往俄罗斯接受了短期的射击训练。
1995年2月28日,奥姆真理教成员将东京目黑公证处事务长假谷清志绑架至山梨县奥姆真理教一处设施内,施用大量麻醉药物致其身亡。随后,被麻原召来的执刑人,又对尸体执行了绞刑并焚尸灭迹。平田在绑架案中担当司机。
同年3月19日,东京杉并区一处公寓大门前发生定时炸弹爆炸事件。调查发现,该案为奥姆真理教制造的针对支持奥姆真理教的宗教学者的爆炸事件,目的是嫁祸反奥姆真理教人员,以混淆视听。爆炸装置由平田运送至公寓门前。
1995年3月30日,还发生了日本警察厅时任长官国松孝次遭枪击事件,警方将平田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但并未将其批捕。
1995年5月,平田因涉嫌违反取缔爆炸物法被警视厅通缉,之后又因在绑架案中涉嫌监禁并致被绑架者死亡遭到警察厅的全国通缉。至此,包括沙林事件在内的奥姆真理教相关案件,共有7人遭全国通缉。
1996年2月,警方曾发现平田藏身于宫城县一“俗家信徒”家中,但抓捕未获成功。这是此次自首前关于平田最后的消息,此后平田就销声匿迹,还出现了“死亡说”和“海外逃亡说”。
平田自首后,7名全国通缉犯中尚有两名没有归案。奥姆真理教被取消宗教法人资格后,2000年改名阿来福教继续宗教活动。公安调查厅等根据“关于规制有无差别滥杀行为团体的法律”(俗称“反奥姆真理教法”)对其实施长期监视。
自首竟然一波三折
举报电话形同虚设
去年12月31日,平田在警视厅总部附近的丸之内警署投案自首。据平田供述,其当天从大阪乘新干线来东京,首先去的是负责奥姆真理教调查的大崎警署,但是在警署门前没有看到人,不知道怎么进,遂不得已作罢。
随后乘电车前往警视厅总部,准备在那里自首。到达位于霞关的警视厅总部已是23点35分,他告诉在正门前值勤的警员:“我是平田,来投案。”
然而,这名警员认为眼前这个身穿羽绒服、牛仔裤的人是在搞恶作剧,而没有采取措施,只是指着附近丸之内警署的方向,让平田去那里。
平田特别强调自己是遭特别通缉的平田,也没起作用,这名警员仍不理睬。他不得不独自步行700米,前往丸之内警署投案。
警视厅的警员事后解释说:“知道这份特别通缉令,但(投案人的)头发是茶色,感觉与通缉令上的照片不一样,遂以为是恶作剧。”
丸之内警署根据平田脖颈附近的黑痣初步判断是平田本人,之后根据指纹鉴定确信无误。
媒体指责通向丸之内警署的700米,完全有可能令平田改变主意。警视厅6日指示所属警署和防暴队再次确认仍在逃的两名通缉犯的特征,要求准确应对来访者,把握不准时要及时联系有关部门。
另外,平田自首前还曾拨打过警视厅奥姆真理教的举报电话,但是拨打10次也没有接通,就直接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匿名询问负责平田信的是哪个部门,被告知是警视厅。
据《朝日新闻》报道,平田投案时留长发,没有整容,脸部和体形特征变化不大。平田持有10万现金,应该是在逃亡中受人照顾,当被问及逃亡生涯时,平田称“说多了会给别人造成困扰,所以不能说”。
自称地震令其悔悟
投案动机遭受质疑
平田自首后要求会见泷本太郎律师,泷本曾因反对奥姆真理教而遭到追杀,地铁沙林毒气事件后成立了抚慰脱离奥姆教人员的团体。元旦当天,泷本与平田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会面,之后又进行了数次会面。随后,其向外界转述了平田目前的一些情况。
据泷本介绍,平田认为麻原彰晃被判死刑是理所应当的,他本人已不再信仰这一邪教,几年前已经剪碎了与麻原的合影,还称麻原受审时是装病。
平田告诉泷本,在东日本大地震中,看到那么无常的事情,他也重新考虑了自己的立场。这是平田“想在年内自首”的理由之一。
平田还称,1996年曾看过脱离奥姆真理教的原信徒呼吁他自首的电视节目,那个时候他就有了自首的念头。但由于担心投案后,连警视厅长官国松遭枪击一案都由他顶罪,因此放弃了自首的念头。现在枪击案已过诉讼时效(2010年3月),他不用担心遭“误捕”了。
对于针对自己的两项指控,平田都表示是被动参与的。关于定时炸弹爆炸案,平田称只是按照指示将东西送到指定地点,并不知道那是爆炸物。对于监禁致死的指控,平田称其只是负责开车,起初并不知道是要绑架假谷清志。
上述案件案发时,根据日本刑事诉讼法违反取缔爆炸物法、监禁致死罪公诉时效分别为15年和7年。该法还规定了同案人员接受法院审理时,时效自动停止直至审判结束,两个案件分别在2010年和2011年结束审理。另外,2010年新修改的刑事诉讼法将监禁致死罪的时效延长至20年,因此两个罪名指控目前仍在时效之内。
奥姆真理教相关案件已有13人被判死刑,麻原2006年确定死刑。根据日本法律,在死刑确定后,应在6个月内执行,但是因为相关案件审理尚未结束,因此麻原等人的死刑至今一直没有执行。
2011年11月21日,日本最高法院维持对奥姆真理教成员远藤诚一的死刑判决,结束对奥姆真理教所有被告的司法审理,理论上麻原已经随时可以被执行死刑。
但是现在由于平田自首,麻原很可能作为证人受到传唤,执行死刑将再次被搁置。因此虽然平田表示不再信奉麻原彰晃,但是有分析认为,延缓麻原的死刑可能才是平田自首的真正目的。(张超)